卻不想先等來的是白金河。
白金河借著接待賓客的名義環顧四周,生怕虞洐反悔不來,終于找到人,結果虞洐那“望夫石”的模樣實在讓人膈應,他想也沒想,走到人面前,試圖勸對方“回心轉意”——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虞洐!你怎麼坐在這來了?”,白金河故意大聲嚷嚷,順帶還毫無芥蒂地和白臻榆打招呼,“白教授好。”
白臻榆皺了皺眉,沒糾正對方的稱呼。
“白金河,我能坐在這麼?”
聽見白金河稱呼的虞洐確實臉色一白,這件事是白臻榆心里的芥蒂,未嘗不是他的,立刻轉移話題。
白金河在挺兄弟方面一向在行,立刻點點頭:“當然可以啊!你想坐哪都可以!”
“座位后面不是有名字嗎?”虞洐微地垂眸,噙著笑意發問。
白金河不以為意:“換一換不就行了。”
“這事我來都行,畢竟座位表是我和陳燃一起排的,你還看上哪個位置了?”
虞洐顯然放松了,連帶著笑都真心實意不少:“沒了,就這個。”
卻不想白臻榆側眸看了他一眼。
直覺不對。
果不其然,白臻榆下一秒就開了口:“白金河,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白金河訝然:“......當然。”
“那就麻煩您幫我和我的男友姚景也一起換個位置了,這里有點吵,我們不習慣,多謝了。”
白臻榆朝人微微頷首。
既然虞洐要留在這,那他也可以走。
白金河登時為難起來,他看了看臉色黑下來的虞洐,又看了眼鎮定自若的白臻榆,感覺自己答應不行,不答應也不行。
“那個......”他試圖能找到個理由。
卻被白臻榆一眼看穿:“虞洐可以換,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
好嘛,這不是把他的話都堵死了嗎?
白金河心焦地閉上眼,只好應了:“可以,那您想坐在哪里呢......”
“他們不能換。”虞洐冷聲打斷。
白臻榆依舊鎮定:“為什麼?”
虞洐嗓音嘶啞:“......你就非要躲著我嗎?”
聞言,白臻榆笑了笑,他笑得很冷,卻也很好看。他緩緩掀起眼,目光如炬:“我以為有伴侶的人同其他人要保持距離,是每個人都會明白的道理。”
“但是你不懂,我似乎也能理解。”,白臻榆話鋒一轉,語氣聽起來倒是沒有諷刺的意思,“我不想讓姚景不適,至少照顧伴侶的感受是重要的,您覺得呢?”
字字錐心。
虞洐啞然失聲。他自己做過哪些混賬事,白臻榆自然是不吝提醒他。
“你說得對......”
虞洐低垂著頭,聲線很悶,白金河幾乎不敢直視,只覺得慘烈,早早轉過頭去:“不過,你也不用走,我走就可以了。”
他沒有再停留,徑直站直身來。
白金河站在一邊欲言又止,但是白教授一是擺事實講道理,二是錐心,他一個外人,說什麼都不對,反倒是把虞洐推出去,當成活生生的靶子。
這叫什麼事......
“好熱鬧啊!”,尹琦脫下帽子,她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然是一流,此時也只好裝傻,插入其中,“誒?臻榆,你們這桌有花誒,真好!我也想坐在這了。白金河!安排!”
白金河再傻也知道這位“菩薩”是來解圍的。
緊接著,尹琦就故作驚訝地說:“虞洐,你很高麼?站著干什麼?坐下啊。”
尹琦到底是位女士,白臻榆對人印象也很好,姚景更不用說,他永遠不會讓女士下不來臺。
兩人紛紛靜默不語。
尹琦走到虞洐身邊,拍了拍人的肩膀,讓人坐好,順勢坐在了虞洐身邊。
劍拔弩張的局勢總算是暫且處于平衡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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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自然是注意到了這邊的風波,但是他要忙的事有很多,只能五味雜陳地按捺下心思,暫且不去管。
等到他真正有時間到這四人中間時,也基本沒他什麼事了。
虞洐右肩不方便,這邊又靠近白臻榆,更是不敢動作。
不消多時,就僵硬著泛酸,幾乎要痙攣。
他疼得蹙眉,只能盡力調整呼吸,仍然是一動不動。
白臻榆最先注意到,但他只是瞥了虞洐一眼。
沒多問些什麼。
虞洐撞墻的那聲,他聽得清楚,自然知道傷得不輕。
所以呢?
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感受到白臻榆情緒變化,姚景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別擔心。”
白臻榆笑著搖搖頭。
而姚景這句話卻提醒了虞洐。
他右肩此刻錐心的疼,那麼白臻榆呢?白臻榆的手腕,沒得到及時的治療,而且還要繼續上課,這樣之后,對方也幾乎沒讓他覺察出任何端倪。
白臻榆曾對他說,錯了就是錯了,償還這種東西無用,就算是一比一真的算清楚了,也還不清楚。
但何止呢?是還不了的,哪怕是同樣的痛,他都無法一比一的做到。
虞洐捏緊拳,神色落寞。
尹琦見狀只一個勁地喝酒,她本身能做的也不多,只默默在旁邊觀察。
覺得情況實在比她想的要復雜更多。
而此時,陳燃終于走到他們面前。
“新婚快樂。”
尹琦舉杯祝福,順便懟了懟尚在發呆的虞洐。
“當然。”
陳燃笑容得體,他本身就是讓人覺得安心舒服的長相,很難讓人討厭。
他客套道:“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