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
虞洐冷聲打斷,他需要知道白臻榆去陳燃婚禮的原因,但這個問題顯然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答案:“我去。”
“這不就得了......”
白金河那邊還在絮絮叨叨地不知說什麼,虞洐也無暇再聽,他著急站起身來,讓秘書把會議推遲,只是沒想到扯到右肩的傷,讓他定在原地緩了幾口氣。
這傷真該死地礙事。
傷筋動骨,本身就沒那麼容易好,又因為位置特殊,他自己上藥不太方便,就嫌棄麻煩地時不時管一管,反倒是拖得越來越嚴重了。
虞洐沒時間考慮這些。
疼的時候能想起來,就貼張膏藥糊弄一下繼續忙。
等把吩咐的事情全部交代下去,才發現白金河那邊不知何時掛了電話。
想了想,虞洐打電話給尹琦。
對方可能在忙,鈴聲響了一段才接聽。
“忙著呢!有事說。”
虞洐沒耽誤:“你知道陳燃的婚禮麼?”
“嗯?”,尹琦實在是不明白虞洐問她這件事干什麼,她筆尖不停,試圖一心兩用,“知道。尹家是我代表去,你問這個干什麼?難道你要去?”
尹琦大致清楚虞洐和陳燃是個什麼關系:“你沒事吧?前任加初戀的婚禮,你去干什麼?”
虞洐抿了抿唇,還是坦白道:“白臻榆會去。”
“哦......”,尹琦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你們還真夠亂的......”
她問:“所以?你聯系我是?”
虞洐沉默了會:“......找個幫手。”
他只是覺得明天會發生一些事,但到底是什麼,預感倒不會如此精準。尹琦作為盟友,在場自然是好的。
尹琦似乎真的在忙,隨意應允后就撂斷電話,虞洐一個人盯著熄掉的屏幕發呆。
-------------------------------------
看到白臻榆和姚景肩并肩坐在一起時,虞洐剛把請帖遞給門口接待。
幾乎是忽略所有一擁而上的寒暄,他快步走到人身邊,選擇了白臻榆身旁的空位落座。
白臻榆和姚景的交談聲幾乎是瞬間停了。
虞洐的到來讓姚景不動聲色地斂了笑意,他說話算不上客氣:“虞總,您坐在這不合適吧?”
“是嗎?”
虞洐泰然自若地反問,笑容不減,繾綣的目光甚至始終落在白臻榆身上,半點不遮掩。
“是。”,白臻榆把話接了過去,“每個座位后都有名字,這不是你的位置。”
虞洐佯裝驚訝:“哦?”
甚至裝模作樣地回頭看了看,在瞧見一個陌生名字后,點了點頭:“好像真的是。”
但是依舊坐在位置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此舉讓白臻榆皺了皺眉,終于舍得把眼神落在虞洐身上,打量的目光似乎是疑惑對方為什麼能如此恬不知恥。
虞洐看懂白臻榆的意思,沒忍住笑了笑,覺得白臻榆實在可愛,但礙于姚景還在旁邊,他沒能把這句贊賞夸出口。
“虞總,沒規矩的人多少是要遭罪的,您的傷口不疼了嗎?”
見虞洐這幅模樣,姚景幾乎忍無可忍。
“疼。”,虞洐坦然承認,他并不尷尬地反問,“所以姚先生是準備支付我醫藥費麼?”
姚景氣急:“你!”
虞洐卻冷下臉色:“如果不是,就請閉嘴。”
聞言,白臻榆掀起眼,他定定地看向虞洐,淡淡開口,卻是和姚景說的同樣的話:“虞洐,沒規矩確實會遭罪,傷疼就記得不要逾距。”
虞洐這時候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他眼也不眨地側眸看向白臻榆,對方神情認真到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他逾距之后的懲罰”付諸行動。
是的,白臻榆現在維護的是誰,再清楚不過。
他本不該因此而傷心才對。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想,想那日虞老爺子生日,白臻榆是怎樣維護的他。
是怎樣在眾人面前替他打的那巴掌,他那時看著白臻榆擋在他身前的背影,在想什麼呢?
是覺得理所應當嗎?還是詫異,詫異自己何時和“聯姻對象”的關系好到了能讓對方為他出頭的程度?
現在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對方先不客氣地威脅,受傷的也是他,他只不過是說話稍微不客氣了一點而已。
白臻榆怎麼就不心疼他了呢?
虞洐扯起唇,因為白臻榆正在看他。
自從他們離婚之后,白臻榆很少直視他,漠視抑或忽略,到不得不看向他時候,眸光里也都是敵意和戒備,但他還是想,想對方在看見他時,他能盡量是笑著的,好看一點的。
他嗓音艱澀,卻乖乖地點頭:“好的,我明白了。但婚禮還沒開始,我現在可以坐在這里麼?”
“你隨意。”
白臻榆立刻收回視線,目光專注又認真地落在姚景身上,顯然是要把他當空氣。
有了白臻榆的警告,虞洐不敢再輕舉妄動,他只安安靜靜地坐在隨時就要起身離開的位置上,看著白臻榆。
他位置其實離對方還挺遠的,大概是陳燃考慮過他們的關系,所以要把他們隔開。
這也正常。
-------------------------------------
虞洐的確是安靜了。
但這熾熱的目光實在是難以忽視。
短短三分鐘,姚景便有些忍受不了——誰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被旁人覬覦?還是以那樣毫不遮掩的目光。
可偏偏他沒有發難的理由。
只能在心里默默期望這個座位原位置的主人能早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