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榆笑了下,眸色卻極冷:“你錯了。”
“從頭到尾,白鈞都沒有想過要合作。他不過是為了折磨虞洐罷了。”
順帶也讓他不好過。
后半句被白臻榆咽回去,他垂斂眼睫,淡淡開口道:“總之,我們是要向白鈞說明結果的。”
聞言,姚景敏銳地覺察出些不對,可白臻榆的舉止沒有任何問題,連帶著語氣也與往日一樣平靜。
他皺起眉,把疑惑按下,只點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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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鈞坐在主位,眉宇間浮現幾分不耐。
他向來是個缺乏耐心的人。唯有白臻榆,他長年累月地致力于讓人低頭,屢屢碰壁但樂此不疲。
但對于其他人,他往往懶得施以眼神。
又低頭看了眼時間。
覺得消息實在傳得太慢了。
虞洐現在應該為挫敗而痛哭流涕,畢竟這次不會有白臻榆幫他,而更有趣地是,曾經施以援手的人坐在了對立位置上,那種被背叛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比較關心他親愛的哥哥,在不得不與虞洐對上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想到這,白鈞彎起眼,還未待喜悅爬上眉梢,就聽見幾聲平穩的敲門聲。
白鈞斂了笑意:“進。”
姚景和白臻榆一前一后邁了進來。
這是什麼意思?
白鈞疑惑地皺眉,他看著白臻榆依舊無比平靜的面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脫離了掌控。
“白總。”
姚景率先出聲:“今早與虞氏的談判失敗了,虞洐已經從尹氏得到了大筆資金支持,所以他拒絕了我們的提議。”
“什麼?!”
白鈞完全沒有料到半路會突然殺出來個尹家,轉瞬他卻想明白了這之間發生了什麼,笑出聲來。
“原來是這樣啊......”
毫不遮掩地把目光放在白臻榆身上,白鈞仰頭,禮貌地表示:“不論如何,姚先生總歸是辛苦了,就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些東西要與白經理詳談。”
姚景不明所以地看向白臻榆,卻見對方絲毫不意外的表情。愈發覺得白鈞和白臻榆之間很奇怪。
但白鈞擺明不想讓他參與接下來的談話,而臻榆從始至終也沒多透露給他任何有關白鈞的信息,想來也是有事不愿讓他知道。
他咬咬牙,準備依照白鈞所言離開,轉身時給白臻榆留下一句話:“小心些,有問題記得叫我。”
“哥哥,現在只有我們倆個人了。”
白鈞顯然心情極好,他站起,還十分有閑情逸致地撥弄了兩下辦公桌花瓶里的幾支花。
這個項目到底成不成功,說到底都于他無關痛癢。
與虞氏也是同樣,本來就扔給虞洐練手的,就算發展前景可觀,卻也不是損失不起。
虞洐和虞老爺子翻臉的事不算秘密,他本以為虞洐已經到了絕路,如果不想讓自己心血白費,就得乖乖低頭,卻不想對方比他想象的要“受歡迎”。
但到底是有趣的。
“別這麼喊我,很惡心。”
白臻榆擰眉,避開了白鈞伸過來的手,他掀起眼,直視對方的笑容:“事情不如你愿,開心麼?”
“哥哥可真是冷漠。”,白鈞低聲笑道,眼尾上挑,促狹意味更濃,“我當然開心啦,也不算全無收獲不是嗎?”
“虞洐還真是比我想的有本事,怎麼就能讓那麼多人一個兩個地愿意幫他呢?真招人喜歡啊......你說對不對?”
白臻榆冷眼瞧著白鈞發癲,沒搭腔。
而白鈞自以為掌握了白臻榆的痛處,笑意更濃,卻偏裝模作樣地嘆氣道:
“見虞洐前幾天為哥哥你的事情奔走,我還以為你的真心終于被瞧見了,離婚只不過是雙方不得已的舉動,遲早還會在一起,現在想想,是我誤會了。”
白鈞湊到白臻榆耳邊:
“下一位虞美人早就有人預定了,原來虞洐是著急幫你挪位置啊。”
“怎麼辦啊,哥哥?這不是被辜負了嗎?”白鈞說到這里,總算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白臻榆掀起眼,單手推開白鈞距離自己過近的臉,神情淡漠,近乎無悲無喜。
“你說的對,但如果你要說的只有這些,和我的工作內容無關的話,我想我也不必繼續留在這了。”
白臻榆轉身欲走,卻被白鈞眼疾手快地攔住,他終于從白臻榆的狀態中察覺出不對:
“你不難過?”
“為什麼要難過?”,白臻榆嘆了口氣,明顯是在為白鈞的糾纏而頭疼,“你也知道我和虞洐已經離婚了,那麼現在的他做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
“白鈞,還是說,其實是你對虞洐抱有其他心思,所以才這麼關注,甚至到了句句不離他的程度?”
白臻榆語帶諷刺,冷冽的目光夾雜審視落在白鈞臉上,似乎真的在證實他所說是不是真的。
白鈞明顯被惡心到,他不是同性/戀,對男的沒任何想法。見白臻榆依舊氣定神閑,甚至能有余力反擊,不免有些氣急敗壞道:“白臻榆,你少裝模作樣!”
“不叫哥哥了麼?”,白臻榆反是笑笑,他常年頂著張冷臉,笑起來當真有些春暖花開的意味,只不過顯然此時不帶有幾分真心,他故意壓低聲音,“弟弟,如果沒有自然是好事,不然父親定然要為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