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是......”
不自覺地默念重復,葉教授聽到白臻榆道謝,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孩子真是客氣......
不過,他隱約也覺察出什麼——他判定“無稽之談”的假話卻讓白臻榆在等待調查中離職,哪里會這麼簡單?
聽小臻榆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使袢子的人是誰?葉教授順著這方向想了想,抿緊嘴把所有疑問都吞回肚里,不再追問。
“知道老師辛苦就好!也不用你道謝,快點把事情解決,來老師這幫忙就好!”,葉教授熟稔地開始調侃,“對了,這回你可得保證‘小王子不會去找他的玫瑰花’,留老師孤孤單單。”
“......好。”
白臻榆離開之前,曾陪老師喝酒。
在二樓的小露臺上,夜里的玫瑰香氣似乎更馥郁,他同老師碰杯共飲。葉教授是真心舍不得,噓寒問暖的話就多問了些,“能不能留下”也問了多遍。
終于見白臻榆目露眷戀地吐露出一星半點來。
“老師,即使這里的玫瑰很好看,但都不及我曾經所見的那一朵。”
沒頭沒腦的話,但到底要說的是什麼,葉教授哪里會不明白?
于是老師笑罵他“傻不傻”,還戲稱了句“小王子的玫瑰花”,卻再也沒提讓他留下來的事。
白臻榆想,的確是不會再提了。
沒有玫瑰了,玫瑰花已經枯死,小王子也是。
“答應這麼得這麼快?”
葉教授有些嘀咕,他本是想讓人放松點,看來效果恰恰相反——想來白臻榆近來遭遇不少,“意識到不值得了?”
“嗯,但是也不是。”,白臻榆斂眸輕輕笑道,“不是您好,是您最好,最值得。”
葉教授一愣,喊道:“......小臻榆?”
“嗯?”
“別太難過......”
白臻榆指尖撩起窗簾,身影打在澄明的玻璃上,他半闔著眼,答應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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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虞老爺子的對峙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在虞洐放下手機的那刻,仍有瞬間感覺到脫力。
他這樣,從也不止是在幫白臻榆。
冷眼點開既發在公司又貼在網上的公告,虞洐特意把證據仔細地一一放在上面,以至于讓人連“掩耳盜鈴”都沒機會。
大概是這件事讓大多數人都意外,所以輿論浪潮一浪高過一浪,即使現在虞老爺子動用各種手段刪了,也會有無數的人提及這件事——沒有轉圜余地。
他本身也不想留下任何余地。
虞老爺子剛剛歇斯底里,非常大聲地質問他,怎麼能因為一個白臻榆干出這件事?
他的回答是,不過是做了正常的人該做的事罷了。
氣得虞老爺子暴跳如雷,險些撅過去。
可事實便是如此。
人至少不能“是非不分”,他要還想算個人,這污水就不能平白無故地栽陷到白臻榆身上。
只是一點微末到根本看不見的良心。
“應盡之責”——甚至沒理由從白臻榆那討要到聲感謝。
虞洐好久不見的煙癮在心肺處肆意逃竄,他借口表示被煙霧嗆到,直到把
煙嘴塞進唇邊,叼著半晌什麼也沒瞧見什麼火光,他才反應過來,煙一直在他手上——
還沒點燃。
第53章 我喜歡你,與你有關麼
虞洐見著沒火星的煙頭,眼睫顫了顫,扯唇笑笑。
他低眸瞧得認真,反反復復打量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麼,所以最終也沒折騰,只完完整整地把這根煙塞回盒里。
戒煙時他沒什麼感觸,畢竟他一直對這東西沒什麼好感,反倒覺得嗆人,再到后來旁人見他不喜,這種社交場上習以見慣的寒暄就被徹底舍棄。但癮這種東西,大抵不全由“追求快樂”構成,疼痛、怠懶以及不知所謂但仍舊持續的東西,總也能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難以舍棄,乃至于上癮。
盡管他也清楚,這或許與飲鴆止渴是同樣道理。
但人就是要在一次又一次戒斷中才會明白,刮骨療毒有時候也救不回來命。
戒煙時所缺的癢意,似乎在此刻找補回來,從四肢百骸里泛起,要將他磨損。
唯獨留下心臟,被另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漲滿,盈盈發亮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從邊緣處墜落,清澈而透亮。
虞洐垂眸笑了聲,暗罵自己此刻的懦夫行徑,但終究是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執拗未必落于白臻榆的執拗,違心的本事大概要強上許多。
虞洐準備推門出去,尹琦的來電卻在這時響起,突兀又強硬。
他頓了頓。
“尹小姐?”
尹琦沒搭理,她和虞洐說來也就上次相親時那點交情,或許日后能成朋友,但要強行和“虞洐”的名字湊一起,說句“我們”,倒是不至于。
但她顯然被影響了。
“你和白臻榆離婚了?”
尹琦直白問道:“雖然我的確不該問,但因為這件事,現在我被關在家了。要不接受‘和你相處試試’,要不在我父母權衡利弊之后‘換一位繼續’,畢竟,你鬧出的動靜有點大。”
虞洐明白尹琦意思,但“離婚”二字如此直接地貫入腦中,第一時間仍是不自覺地抵觸。
稍稍收斂心神,他先是道歉:“我很抱歉,那麼現在我能為你提供什麼幫助呢?”
“你約我出去吧,就現在。”
尹琦知道虞洐會幫她,倒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爽快,她低眸看了眼表,繼續道:“一小時后見面,但由于我證件之類被扣了,你大概要多幫我幾次,作為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