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與白鈞有牽扯,白臻榆抿起唇,等著此前與他聯系的主人把學校通知親手交到他手里。
這件事沒這麼容易善了,他所缺的也不是自證清白的證據,李楠不過是推波助瀾的工具,白鈞才棘手。李楠接替他工作這件事是白鈞安排的,以他現在的狀況,很難改變......
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地敲著節拍,等待的過程中足以讓他想清楚很多事。
之前做出決定時覺得難受,這麼多年的執念放下,怎樣來說應該都不算是一件容易事。
可他畢竟已經是成熟的人了,成年人,怎麼能這樣輕易地拘泥在愛恨里?太不現實。
再難受,再痛苦,再無法接受,也不能放任自己躺在爛攤子上吧?
早晚都要收拾,絕望的處境他已體會過,之后便會長足教訓,不會再重蹈覆轍。
筆直纖細的手指欲蓋彌彰地遮住眼睛,白臻榆闔閉雙眼,輕輕笑了笑。
就好像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一樣。
他情緒一直內斂,未開懷過,也未毫無顧忌過,可現在,他突如其來地,想開開心心地笑出聲,笑到別人側目看向他,小聲嘀咕他是不是瘋了,他想把平日里的白臻榆那層克己復禮的皮剝下來,舍棄皮囊,笑到骨骼震顫、散架。
然后他彎下腰,再度把自己拼好,拼得更加無堅不摧些,更面目全非些。
至于那些在他走到今日的長途跋涉里,破碎的,就不要了。
易碎的東西不好攜帶,是他一意孤行,而今遭了罪,再怎麼執迷不悟也明白了,再怎麼不愿面對也要面對了。
那些,他統統都不要了。
作者有話說:
正式離婚啦!hzc還會遠麼!大聲道!
第48章 離婚
他也要面對屬于自己的塵埃落定。
虞洐的短信和白昊的通知是一前一后,白臻榆在回醫院的路上聽到手機震動,感慨真是巧合,便一齊全都看了,一絲緩沖機會也沒留給自己。
好在兩人都深諳簡單明了的好處,白臻榆不消一分鐘便通讀了一遍,然后再細究字眼,直到再讀不出任何歧義,才摁熄屏幕,一條一條地回復過去。
相較于白昊,虞洐的實在是簡單的可以,他現在什麼事也沒有,閑人一個,任何時間都可以。
況且離婚是他提的,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職業使然,白臻榆習慣性地斟酌詞句,刪刪減減,想著這條短信作為“句號”應該體面,然后又笑,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句號”應該遲一點落下,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后記。
于是也就不再糾結,回復兩字“盡快”后就點了白昊的消息框。
——“小鈞身體不好,與A大的合作項目就由你來處理。明日盡早去公司,別再讓我失望了。”
A大的項目,說的真好聽。
不就是白鈞借著分公司的手搶的虞洐的項目麼?而交給他負責,應該也是白鈞的意思吧......
細細想來,他這邊剛沒了工作,白氏這邊就恰好續上,連拒絕的理由都替他免去,也實在是太貼心了些。
一環扣一環,多好的算計啊。
沒有比這更耀武揚威的炫耀勝利的方式了......
白臻榆垂落眼睫,淡淡應了句“好”。
可誰有說,任人拿捏的軟肋會長此一生一直不變呢?
不會的。
他不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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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說的辦。”
虞洐擰眉,目光狠厲地看向身前畢恭畢敬站著的公關部總監,反問道:“是聽不懂麼?”
“......不敢。”
公關部總監被自家上司一身寒氣激得渾身冒汗,但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還能穩住聲線和對方有問有答。
但這事真的不能辦吶!
他又不是蠢貨,現在小虞總雖說是做事中規中矩、沒犯什麼錯,甚至還歪打正著地投資對了幾個前景不錯的項目......他說這話是有依據的,就虞洐那紈绔子弟的作派,嘖,每天工作量也就大筆一揮地簽個名,反正他是不信對方“日理萬機”的同時還有空關心公司業務的,純粹是運氣不錯......
可運氣這東西能依靠多久?真不怪他墻頭草,可誰也看得出來這真正權力還在虞老爺子手里把控著, 不到壽終正寢那天,他們真正的老板就是虞老爺子,而不是眼前連“虞總”之前還得跟個“小”字的小虞總。
所以現在在虞老爺子明令禁止的前提下,誰能聽虞洐的話,由著對方性子來?
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罷了,可經不住這大風大浪。
想著,公關部總監又不由得把頭更低了些,盡量避開虞洐那明顯不悅的視線。
就對方怎麼想的、什麼心思,虞洐早就瞧出來,但氣不可能朝不相干的人撒,于是他只能把怒火往肚里咽。
“我再說一遍,公開這件事對虞氏是好事,要是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見不得光,不就是默許了那些雞鳴狗盜的事發展麼?”
虞洐目光緊逼著:“這樣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再者你作為虞氏的員工,是要以虞氏的利益為先的,而不是個人。
”
“換言之,你不為我爺爺做事,也不為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