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薪工作、新的挑戰,為什麼不答應?
更何況......他的新上司似乎也姓白,聽得親切,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
他看著手機屏幕顯眼的未接記錄,但仍然沒什麼回撥過去的欲望。
本來是因為想和白臻榆好好度過重逢的第一晚,就把所有工作都拋諸腦后,再者,還沒到工作時間,他沒有那種壓榨自己私人時間的愛好,尤其是創業奮斗期時常沒日沒夜過后。
也就像是沒看見一般全然忽略了。
況且估計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姚景想,頂多是噓寒問暖幾句,然后打造個見面不至于尷尬的關系,其余的正事存在于他郵箱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但現在不愿回撥過去,自然是沒心情。
可成年人意氣用事的次數不多,壞心情常存,理智回歸的情況下要怎麼選很明顯。
于是嘆口氣,姚景立在窗邊回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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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沒想到會在現在打來。
看著屏幕上碩大的“Y”字,白鈞陷在柔軟的床褥里,不緊不慢地點了接聽。
距離他撥打過去已經幾個小時,對方這樣不著急,他同樣。
白鈞漫不經心地打著呵欠,聽見短暫沉默后對方清淺的呼吸聲。
“白先生你好,我是姚景。”
還怪客氣的......
白鈞舌尖抵腮,在心里半是感慨了句,聽這句式就知道對方做事一板一眼,但聲音低沉,比較悅耳。
“你實在太客氣了,叫我白鈞就好。”,白鈞低眸玩手,“姚先生今日舟車勞頓辛苦了,我也沒想到您會在現在回我電話。”
一聽對方就是要客氣。
姚景從善如流地表示“哪里哪里”,知道對方有些介意,自己還得好好解釋不接電話的事。
便信手拈來地撒謊:“您打電話來的時候正巧我還在同人轉接事務,忙的時候看見順手點了下,等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才回過神來看記錄,發覺我還沒能回您消息,真是抱歉。”
說是抱歉,也聽不出多少歉意,全是場面話。
可場面話也必須要說,然后一來一回的踢彼此的球。
姚景出神地想,順帶分點注意力瞥著身后尹琦的表現,等著白鈞切入正題。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您事務繁忙,這樣的情況很正常,哪里需要抱歉呢?倒是我心急,想早點同姚先生您這樣的人聯系,是我唐突打擾了,很是抱歉。”
白鈞抬眸看了眼鐘,緊接著就聽到病房門咔嚓了聲,被人推開。
朝護士比出個稍等的手勢,白鈞坦然自若道:“再者,您還有兩天才任職呢,我主要是想問問您這兩天是否還有別的安排?如果沒有,可以在A市逛一逛,多熟悉熟悉這個城市,這些我都是安排好了的,您有這樣的想法麼?還是......”
姚景騰出三天時間,就是想和白臻榆多相處會,但是......
想到方才虞洐和白臻榆一齊離開的場景,只覺得那些相處都化為泡影,頓時也就失去了四處看看觀光的想法。
眼下這種情形不如早點投入工作的好......
姚景自覺不需要任何調整,反倒是需要工作來麻痹下神經,沉默幾秒答道:
“這也是我正要同您說的,如果可以我明天上午便能入職,入職之后也可以立刻工作,之前騰出時間是為了處理事情,但現在......已處理差不多了。
”
這樣?白鈞當然沒意見,他點點頭,本來這事就是越快越好,不然給虞洐留下翻盤的機會麼?
“如果姚先生愿意,自然是沒任何問題的。”
談話大致進入到尾聲,白鈞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護士可以開始準備,低聲說道:“對接的負責人聯系方式已經發到您郵箱了,您若是沒事,可以看看。”
姚景點頭稱是。
兩人無聊寒暄會順其自然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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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鈞看著透明液體流入自己身體,神情未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掛掉電話的手機陷入黑屏,放在他的手邊。
他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厭憎,厭憎這幅孱弱的身體,也厭憎那冰冷又難聞的藥水。
可卻無從抗拒。
白鈞索性扭過頭,閉上眼睛。
他發過去的聯系方式自然是白臻榆的,說要見到虞洐與白臻榆對壘,他就一定要見到。
不然如何去欣賞白臻榆難忍痛苦的姿態?
畢竟,他的人生不是很早就確定了目標麼?白臻榆一定活得比他痛苦,只要是比他痛苦。
為這個想法,白鈞忍不住嗤笑了聲,眼神卻仿若毒蛇,陰冷地閃著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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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啦!”
姚景將手機塞入口袋,他的袖扣不知什麼時候掉了,袖口散開,有些礙事,被他不耐地仔細折起。
面前朝他招手的尹琦顯然醉得不清,朝他傻樂。
“嘿!你怎麼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尹琦理所應當地不開心,她努起嘴,又責怪道。
于是姚景只能舉起雙手,同時因為一只手端著杯子只能放下,表示自己真的聽到她說話,沒回話是因為沒想好說什麼!
尹琦才不情愿地轉回頭去,還沒等姚景松口氣,就見到尹琦再度扭過頭。
“你沒離開,該不是為了等虞洐所說的秘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