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就見著白臻榆跪在地上,好看的背脊線似展翅欲飛的仙鶴,卻因痛楚而繃緊了,脆弱的似乎稍稍用力就會斷掉......
動作比想法要快,掌心貼著溫熱,虞洐與驚訝回望的白臻榆對視,在瞧見對方飄紅的眼尾時,心口似乎被人擰了下。
“你......怎麼了?”
嗓子干啞地問出口,虞洐不由分說地將人摟住,想把人往沙發上移。
卻聽見白臻榆悶哼了聲,蹙起的眉眼盡是痛楚。
虞洐的力道實在沒輕沒重,略一牽扯,白臻榆感覺自己周身都要散架。
“你......你放開......”
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白臻榆冷汗涔涔地咬緊唇,瞳色都渙散。
都這樣了還想他松開?
虞洐眸色頓時冷沉,可白臻榆狀態瞧著實在不太好,他強硬地將人攬在懷里,單手拿出手機,撥給白金河。
“白臻榆......你最好現在別在我面前逞能。”
冷聲丟下這句話,他下頜線繃緊,此時白金河那邊終于接通:
“喂?虞洐......你找我干嘛啊?陳燃和白臻榆還不夠你操心的啊?”
“別特麼說話。”
虞洐強硬的打斷,瞧見白臻榆唇色都青紫,估計是疼到說不出話,胸口還劇烈地起伏著,一聲一聲費勁地咳,但聲音已經微弱到類似于嗚咽。
見狀,虞洐眸色深得可怕,肺腑壓抑的火氣終于在此刻肆無忌憚的燃燒,無聲證明他今天的所有情緒......皆由白臻榆所起......
皆由白臻榆所起麼?
虞洐罕見的腦海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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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把你熟悉醫生的號碼推給我。”
感覺自己的胳膊被白臻榆無意識抓緊,虞洐語速都不由地加快,他冷靜萬分地給白金河說著——白臻榆現在怎麼可能是能移動的......
白金河瞬間懵了——
戰況這麼激烈的麼?都要醫生了?白臻榆與陳燃打起來了?
我的天,好恐怖!好精彩!
白金河眼睛瞪的滾圓,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而起:“誰受傷了???你怎麼聽起來這麼著急啊?喲~虞洐,這麼在乎啊?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子?”
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但他動作極快地把自己認識的私人醫生推薦給虞洐——虞氏自家又不是沒有?哦,也對,情人和正房打起來了,這的確是要好好地遮掩一番......
虞洐恨不得直接把電話掛斷,還好白金河消息來得及時,他立刻點開消息,感覺到白臻榆微弱的掙扎,忍不住輕聲哄道:“乖一點?”
白臻榆以為是自己幻聽。
他意識沉在黑暗的海里,被痛意拉扯侵襲,因為這一句話覷見一絲天明。
但也只清醒一瞬而已。
是的,不過是隨口哄情人的話,怎麼會有人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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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近乎震驚。
那句“乖一點”是虞洐說的?
這冷心寡情的浪子也會有溫溫柔柔哄人的時候?誰不知道虞洐勾勾手,就得趕快要把臉遞過去,不然虞少爺決定不會再看你一眼。
樂子那麼多,不缺不識眼色的人一個。
白金河輕聲嘖了下,果然是不一樣——他下意識認為是陳燃。
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虞洐那邊把電話掛了。
白金河:......
他不由被氣笑,好家伙,這人過河拆橋這件事是越做越熟了?
真是受不了!!!
但白臻榆那人......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聽虞洐那語氣,陳燃可能傷得不輕......
他前些天還聽見自家長輩說,虞洐要和白臻榆離婚了?什麼虞家和白家父母都好好交流過了,按理而言,本來對虞洐是無所謂,可現在嘛......
白金河低聲笑笑,覺得接下來的戲會很好看。
卻不想“兩口子”接連給自己打電話......
是陳燃?怎麼會?
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溫柔且無一絲異樣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白金河有點懵地握緊手機。
不會吧......
虞洐那聲音是在哄白臻榆?
那溫柔繾綣的聲音,是在哄白臻榆??
虞洐什麼時候對白臻榆這麼上心了?不是結婚三年都沒絲毫興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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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介紹的醫生很靠譜,在虞洐簡單說完后,就表明自己會在半小時之內趕到。
虞洐輕柔地把無法動作的白臻榆抱在床上,看人痛色明顯的面容,忍不住也皺緊眉......
這人非要把自己逼到這地步......
目光下移,落到白臻榆紫腫的手腕,此時沒有主人的刻意遮掩,顯露的徹底,虞洐視線凝刻在上面,不明白白臻榆到底為何這麼能忍......又對自己這麼狠......
他輕聲吸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把那看著就慘烈的手腕托起,眸底是靄靄雪色,指腹撫過腫脹到看不出棱角的關節,又快速移開,稍加些力道地把白臻榆攥緊掐進到掌心的手指攤開,見到掌心殷紅的血印......
所以就算是疼到這地步,還是一聲不肯出,一點不愿示弱?
虞洐近乎要氣笑,沒覺察到自己眉眼深處盡是心疼。
他強硬地把手指塞在白臻榆掌心與指尖之間,不準對方再掐著忍疼——手腕傷成這樣,再用勁怕是真想廢了......
“......虞洐.......”
突然聽見仰躺在床上近乎昏迷的人,突然喚了聲自己名字。
第28章 回憶
白臻榆在黑暗中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