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出的卷子不算難,主要是內容沒上完,他還不太想打擊同學們積極性,再者他改卷時也會相應寬松點,畢竟平時分他還是希望大家都能高一點。
余光掃向王柯,見對方遲遲落不下筆,白臻榆眸色稍微泛冷。
過于荒唐了。
他本以為上次提醒后,對方就算不上課也該多少學一學,但好像收效甚微。
怕視線落到學生身上讓他們有壓力,白臻榆目光聚在眼前的玻璃杯里,茶葉飽滿地舒展開,浮浮沉沉,而茶色也橙黃透亮,透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用來提神的。
不輕不重地揉著手腕,白臻榆只允許自己放空一小會,便埋頭開始處理手上各種數據材料。他這周末要回白家,得把工作先趕出來,不太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拖慢進程。
想到上回電話里的呵斥,白臻榆眉眼籠起一層晦暗不明的諷刺,覺得可笑至極。
他本是沒準備回去的。
但白陸在那邊威勢赫赫,實在過于有道理。
筆尖不停書寫著,白臻榆聚攏精神,把那些不好的情緒盡數隔離開。
兩小時轉瞬而過,立在講臺前的鬧鐘響起來,王柯恨不得把身側同學的卷子拿過來抄!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里面很多題的符號他都看不懂,整張卷子他就寥寥寫了幾個字——就算他寫了的都給分估計都無法及格。
額頭青筋略微暴起,王柯暴躁得恨不得將卷子撕了。其實他其他成績都還挺好的,屬于是考試前突擊選手,能在期末周摒棄一切“開天辟地”的,這回屬實是翻車了。
乘著前面的人收卷子場面混亂,他扯過身邊同學的卷子——時間緊迫,也不可能一五一十謄上去,只能簡要地抄最后兩排答案還有幾個選擇題答案。
“你!你怎麼這樣啊......”
被拿卷子的同學明顯急了,想搶回自己的卷子,卻被王柯用兇狠的目光刺回去,只能悻悻地選擇閉嘴,勉強地“息事寧人”。
“你抄......”
終于用兩分鐘趕了個大概,他頂著收卷人神情復雜的眼神把卷子放上去:“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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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的課一周兩次,周二與周四,他一向認真負責,麻煩同學考了,自然早點改出來把卷子講了的好。
蒙著姓名,也不能看出來是誰的卷子,他一視同仁地改,謄分的時候助教回來了,他也沒多管。
所以周五時看見王柯面色不善地堵在他辦公室里,他神情略微詫異。
徑直掠過地坐到位置上,白臻榆撩起目光,言簡意賅道:“有什麼事麼?”
王柯吃了上次的虧,這周四的課是自己親自來上的,所以也就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成績,只有17分,他不能接受。
上回坐在他身邊的那位,這節課坐他后面,他往后瞧,對方“98”的分數分外顯眼。
王柯近乎氣笑了。
還能是什麼原因?他后面有的過程抄了一半,還有正確答案呢,少說也有一兩分吧,怎麼可能只有十七?!
白臻榆......
腦海里第一秒浮現的就是對方拉住虞洐的畫面,王柯攥緊拳,想著白臻榆原來是在這等他呢!
這堂課六分,平時分和考試五五開,這回隨堂測可算是死死拖住他績點,讓他之后怎麼也上不了九十了。
王柯一門心思地覺得是白臻榆故意為難他。在課上忍住沒發作,專門挑好時間準備讓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
不管怎樣,這虧他不吃!
白臻榆看著擺在他眼前的卷子,算是有印象——當時改的時候就知道是抄的。
抄襲與不及格性質差別還是挺大的,原來這份卷子是王柯的麼?他掀起眼,平淡至極地問道:“怎麼了嗎?”
王柯當一年學生會主席,自然懂要在什麼時候克制住情緒,他還算是有禮貌地站在白臻榆面前,沒先拿自己心里那套想法指責:
“白老師,我對我這個成績不是特別理解。”
“嗯。”,白臻榆應了聲,抿直唇線,實在沒看出可以加分的點,“怎麼說?”
王柯上課時全忍著火,沒認真聽白臻榆解讀題目,現在也不好說自己哪里沒問題,只能指著答案表示:“這兩題我覺得我都是有過程的,不至于只有一分兩分,希望老師打分時,不要有私人情緒,還是客觀點比較好。您覺得呢?”
私人情緒?
白臻榆目光泠泠地落到王柯臉上,指尖微地蜷起,冷淡地重復了遍:
“你說——‘私人情緒’?”
第15章 關注
“我說的話您自然清楚。”
王柯不好直接挑破,他目光銳利地寸步不讓,倒也沒直接頂撞。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白臻榆眼底是濃重的失望,他喉間像是被某些話語堵住,卻分外難堪地一字未露。
“所以你覺得我——‘有違師德’,對吧?”,他斂眸克制著情緒,他盡量維持彼此體面,即使知道事情還是朝他最不想要的方向走,“我給你解釋,為什麼這張卷子只值十七分。
”
“你第一題與第二題,同樣的問題,都是未設而用。我不太明白你憑空而生的α與β是什麼,所以這幾條過程中的證明都無效,但答案正確我是給了分的,分別是一分與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