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鉆入白臻榆耳朵里,無人注意他身形一滯。
“沒有......沒有緊張......我還選了白老師的課呢!”
王柯現在是被凍掉半個腦子的狀態,他一面否認見到白臻榆緊張,想給老師留下好印象,但同時又把自己是“一百分之一”暴露徹底。
“我的學生?”
白臻榆止步,他微微側身,琥珀色眼睛定在王柯身上,仔細打量了會。
他記性很好,基本屬于過目不忘的地步。之前因為虞洐在,視線有意避開沒停留,現在看清楚,才覺察出與他課堂上的“王柯”長得不一樣。
“你逃過我的課是麼?”
出勤率和平時分掛鉤,如果有人代替簽到,豈不是很不公平?
當然,白臻榆倒也沒那麼斤斤計較,他只是問問,但既然已經蒙混過去,就斷沒有往前算賬的道理。
頂著白臻榆如霜刃的視線,王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心想完了完了......
“下不為例。”
白臻榆惜字如金地撂下四字,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王柯現在需要平緩下心神,一時沒跟上,倒是虞洐挑眉快走幾步,堪堪與白臻榆并肩。
“你有點太兇了......”
聞言,白臻榆扭過頭,眸若點漆般晦暗翻涌。
他抿緊唇,似乎想要忍耐些什麼,但顯然失敗。
“虞洐,他是我學生......”
“你有點分寸......”
虞洐笑容消失得干凈。
作者有話說:
大家多多評論嘛嗚嗚嗚
第11章 吵架了
他哪里不知分寸了?
本來對王柯也是略微起意,發不發展另說。再者他既然知道了白臻榆和王柯認識,這關系想想就讓他頭疼,虞洐自認為自己還算是有點底線,卻沒想到在白臻榆面前他是......
算了,虞洐斂眸輕笑,眼底蒙起捉摸不透的霧,暗沉沉一片。
“虞洐,你荒唐時能不能多考慮考慮別人的處境。”
說完,白臻榆回眸瞧了跟過來的王柯一眼,冷冷地撇開臉去,徑直向前走。
虞洐短暫凝滯半晌,看著白臻榆離去的背影,抿直的唇線被強迫揚起,他倏而笑出聲。
是的,沒什麼好在意的。他虞洐不就是這種人麼?荒唐且沒有底線,白臻榆話說的不重,他大可不必在乎......
不過,既然在白臻榆眼里他已經是爛人,那為什麼不由著性子把事情坐實,反正他就該這麼荒唐不是麼?倒也是不必縫補糟透的名聲吧。
王柯跑著過來,狠狠喘了口氣,他手指著白臻榆離去的方向,上氣不接下氣道:“......白老師怎麼......怎麼走得那麼快?”
白老師不是說來接待虞總的麼?這虞總還站在這呢,自己先沒影了......
他狐疑地打量虞洐,目光復雜地掃過看不見背影的白臻榆——總覺得這兩人之間關系怪怪的。
然而虞洐笑容如常地看向他,眉目間似乎可窺見莫名的縱容。
王柯覺得剛才因為看到白臻榆而強行冰鎮的心臟,此時蹭蹭地往外冒熱氣。
“白老師說他臨時想起些事,方才同我說的。”,虞洐面不改色地編造說辭,“現在應該是去處理了吧,別擔心。”
“哦。”,王柯點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那我們一起吧。”
“我們、不是本來就‘一起’麼?”
虞洐眼尾上揚,在曖昧歧義的詞句有意地停頓。
王柯覺察出不對,啞然地張開嘴,不敢確定虞洐到底是不是這意思,怕自己是自作多情——這......這也太快了點......
虞洐沒給他留太多時間琢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柯一眼,就轉身向前:“不要愣著了......走了啦!”
欲擒故縱之所以歷久不衰,到底是有幾分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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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陽光太盛,即使是待在樹下,竟也尋不到陰影。
聽著聒噪的鳥雀聲,白臻榆腳步有意地放慢。
他不是王柯那年紀了,遇到不順的事就一走了之?是不是太幼稚了點。
深吐出口氣,眼前是熾烈的白光,白臻榆站定后才覺得熱,背脊附著著黏膩感,令他不悅地擰起眉。
可是一聲不吭地走了,然后在這眼巴巴等人跟上來,不也太丟面子了麼?
關鍵是白臻榆認為自己此時的狀態實在不太適合去面對虞洐,而對方也一定覺得他莫名其妙至極吧......
于是開始猶豫。
他站在幾乎令人頭暈目眩的陽光里,眉目冷凝。
忽而掌心震顫了下,白臻榆倏而回神,他凝神去看,發現是王教授的消息。
王老:[臻榆啊,我和幾位學生已經趕過來了。知道你忙,有事就快點去解決吧,別在為我的事費神啦。]
白臻榆定定地看著消息,就像是看到重錘落地。
半晌,他眉睫低垂,指尖在屏幕上輕點。
白臻榆:[好。]
他本該就是如此。
無關緊要的人與事情從不理會,對于象征“麻煩”的理應直接拒絕,所以此次他在別人真心實意地遞過臺階時,回復應允,再好不過。
可答復后他卻沒什麼動作,仿若仍是不甘心般,他靜默地站在原地,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朝來時的方向張望,但余光所及偏留存了抹期待——
一秒、兩秒......
沒有人出現。
白臻榆攥緊拳,扯起唇暗罵了句“蠢”。
太蠢了。
白金河早就說過,虞洐是極端的矛盾組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