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為什麼韓駟不記得時亦了。”
賀均輕嘆一聲:“時亦的事情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萱菱對對他進行了催眠,讓他忘記了那一夜的事情。”
季修竹垂眸,傅萱菱學的就是心理催眠,也正是因為高超的心理治療手段,所以才會被周家強制留下,自由都受到了限制。
“季先生趁著周家陷入混亂,來到京市接走了時亦,我知道出了這個事情,周家不會放過我的,于是在厲先生的幫助下,我和萱菱一起離開了京市,開始隱姓埋名。”
“厲先生?厲戰?”
季修竹疑惑地問道。
“沒錯。”
將埋藏在心底的往事說出來后,賀均忽然覺得渾身輕松,這些陳年舊事就該一直爛在肚子里,隨著時間的流逝,跟他們這些知情人一起埋進墳墓。
“就像萱菱說的,時亦從出生開始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在經過了十二年前的那一件事情后,他才開始有自己的意識,就像卵生生物破殼而出,會記住第一眼看到的人,這也是為什麼時亦會一直畫著韓駟。”
“關于韓駟,季先生讓萱菱給時亦做治療時,想讓她將韓駟從時亦的記憶中抹去,畢竟先生不想讓讓時亦與京市里的人有任何關系。”
“可是時亦根本忘不掉,甚至有一段時間抵觸治療。漸漸的,因為韓駟活躍在熒屏上,時亦看到他時,眼里逐漸有了神采,這或許就是命吧。”
從小到大,爺爺不止一次告訴季修竹,要好好對待時亦,那時候的季修竹也確實聽了季松亭的話。
每次看到時亦,季修竹都暗自慶喜,這世上也終于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是一個沒有痛感的怪物。
可他始終不是一個正常人啊,他的母親不是,他也不是。
所以在母親把時亦帶走,帶他去緬北時,他冷眼旁觀了,他像是站在時亦給他帶來的那一抹微弱的光亮里,漠視時亦的痛苦。
時亦被救回來了,可是他的父親卻死了,再后來,母親也跟著自殺了。
理智告訴季修竹,這并不是時亦的錯,他內心很煎熬,還是忍不住去責備,如果當初時亦沒有回到蘇城就好了,他還是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啊。
可是那僅有的良知又一遍一遍譴責他,如果沒有時亦,他是不是也會變成像他母親那樣的瘋子呢?
“修竹啊,當年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都已經不重要了,要說起來,誰都是受害者,人不能總拘泥于過去是不是?”
賀均拍了拍季修竹的肩膀安慰道。
季修竹笑著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上一輩人的痛苦與他們又有什麼關系呢?
既然如此,就讓往事成為往事吧,季修竹心下一松,滿腦子想的都是關于時亦。
他把韓駟看的那麼重,如果韓駟敢做出對不起時亦的事情,季修竹發誓,他一定會讓韓駟成為實驗室里最完美的一具標本。
“對了,那個小宵……”
賀均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他是不是萱菱的侄子?”
“是他。”
季修竹回答,又忍不住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凌醫生跟你提起過?”
賀均搖了搖頭:“怎麼會,他和萱菱長得有幾分相似,萱菱那個冷性子,一向不愛和別人談論她的私事。”
“以前在京市的時候萱菱帶他出來,那時候瘦得跟個難民似的,一轉眼啊就長大了。
”
季修竹聞言,想起了以前傅予宵和他說過,小的時候他被保姆虐待,饑一頓飽一頓的,在那樣的環境下,能長得白白胖胖才奇怪呢。
“他倒是個有趣的人啊,你能這樣的人做朋友,季先生想來也是開心的。”
賀均贊嘆一聲,隨后就背著手走了進去。
季修竹看著賀均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
不得不說剛開始認識傅予宵的時候,第一印象就是長得不錯還怕鬼的心理醫生。
因為韓駟的緣故,季修竹不怎麼喜歡他,幾次接觸下來,季修竹慢慢發現,傅予宵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他總是很樂觀,還很愛笑,特別容易滿足。
最重要的是,季修竹覺得他腦子不大正常,否則聽到自己是一個沒有痛感的怪物時,第一反應不是害怕或者震驚,而是眼里放光地想著怎麼研究自己。
大概是傅予宵腦子有病,才欣賞得來他的不正常吧。
季修竹忍不住去想他,隨即看向方才兩人離開的方向,眉頭輕皺,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
第109章 連微信都加上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韓駟不是說你又跑國外去了嘛!”
傅予宵和周沐姚站在路燈下,一高一低,兩人氣質極佳,樣貌登對。
過路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嘴里好嘀咕著現在的小年輕都膩膩歪歪的。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嫌棄。
“我叔叔想回來了,國外再好畢竟也沒有家里舒服。”
啊對,周沐姚這些年確實是為了她叔叔,沒少國內國外兩邊跑,傅予宵從來沒有聽過周沐姚提起她叔叔。
所有消息都是從韓駟那知道的,他也沒有告訴周沐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