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韓駟立馬放下手中沒洗干凈的碗,拿出手機給傅予宵打電話。
“干嘛?”
電話那頭的傅予宵似乎有些不耐煩,但也正常,畢竟韓駟找他準沒好事兒!
韓駟不由得嘖了一聲:“我是欠你錢了還是搶你人了,就這個態度?”
“有屁快放啊!我的時間很寶貴!別又是你家寶貝兒又出點什麼事了吧?”
傅予宵開始八卦起來。
“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韓駟語氣平穩,仿佛漫不經心說道:“過幾天去你家玩玩,準備準備。”
“啥玩意兒?”
傅予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復問道:“來我家干什麼?我又準備什麼啊?我不搞基!我可不想讓弟媳誤會!”
“滾。”
韓駟面無表情繼續說:“我打算學做飯,本來想到外面學的,可是不大方便,我記得你傅大醫生好像廚藝不錯來著,雖然味道一般般吧,但也勉強能入口。”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另一頭的傅予宵似乎有些炸毛了:“你當爸爸米其林廚師證白考的啊!這周末!你要是不過來!以后你就是我兒子!爸爸非要給你瞧瞧什麼叫天下第一廚!”
韓駟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行,就這周末。”
“四哥?這周末要做什麼嗎?”
周時亦站在廚房門口疑惑地問道。
“不干嘛。”
韓駟掛掉電話,走到周時亦旁邊,想摸他頭發又忽然想起自己的手好像不干凈。
“帶你去玩玩,放松放松。”
“要去哪里啊?”
韓駟笑了笑:“記得那個傅醫生嗎?他是我朋友,聽說很會做菜,到時候我帶你去他家蹭蹭飯。”
“傅醫生?”
周時亦想起來了,他好像見過他,是在醫院里,韓駟來中心廣場找他那一次。
韓駟說要帶他去蹭飯,想來應該也是被自己的廚藝打擊到了,盡管如此,周時亦還是繼續安慰他。
“四哥,沒關系的,你做的菜我都愛吃。”
韓駟心頭一哽,開始裝了起來。
“寶貝,我知道自己做飯其實很差勁,我不想讓你跟我受委屈。”
“不委屈!”
周時亦連忙說道:“和四哥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怎麼能是委屈呢?”
韓駟看著他清澈的眼神,心中越發柔軟。
“可是我就是想讓你吃得更好,更開心啊,我家寶貝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周時亦耳尖忽然有些熱,眼神飄忽道:“四哥!你趕快洗碗吧!我……我去外面等你!”
*
另一邊的傅予宵看著眼前精致的禮物盒,煩躁地扯了扯頭發,看了半晌終于才拆開來看。
里頭是一塊懷表,是歐式復古樣式的,時針呈手術刀模樣,分針則是剪子樣,秒針呈現的是鑷子,表盤整個鏤空,是他姑姑喜歡的風格。
傅予宵拿起那塊懷表,平時上班時放在口袋里剛合適。
不出意外地里面還有一張明信片,與往年一樣的,只是簡單的一句:祝你快樂,不止生日。
落款人:傅萱菱。
傅予宵蹲坐在地上,看著那張明信片出神。
距他的生日還有幾天,以前都是準時收到的,為什麼今年會提前了呢?是不是姑姑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十多年來,傅萱菱杳無音訊,他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就是傅予宵生日時,每年準時收到的精致禮物盒,以及那句生日快樂。
“去哪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等哪天你死外邊了都沒人給你收尸!”
傅予宵看著那塊懷表氣狠狠說道,不知為何心中忽然覺得有一些委屈。
季修竹下班時剛好路過傅予宵的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傅予宵呆呆地蹲在地上,他視力很好,清楚地看到了傅予宵眼睛微紅,平時他總是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親切又溫和,讓人覺得很靠譜,摘下眼鏡后臉龐顯得青澀許多,就像鄰家的陽光大男孩。
他低著頭,脖頸之間勾勒出優美的弧度,季修竹卻覺得在這一刻,他似乎有幾分脆弱,像是被人丟在大街上迷路的小孩兒。
季修竹不想看熱鬧,也不想多管閑事,可是不知為何,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敲了敲門。
“傅醫生。”
清潤溫和的嗓音將傅予宵狠狠地嚇了一跳
“干嘛!”
傅予宵驚慌地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帶著口罩的季修竹。
“叫我干嘛!”
傅予宵沒好氣地問道。
季修竹點了點手表:“沒什麼,就是提醒你一聲,九點了,下班了。”
“嗯,我知道了。”
傅予宵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收拾面前的東西,季修竹看著他小心呵護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
視線隨意掃過地上的包裝盒,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沒等他仔細看完,就已經被傅予宵收起來放在最高的柜子里。
傅予宵將白大褂脫掉掛好,又拿了手機和鑰匙,轉頭發現季修竹還在門口看著他。
“你怎麼還沒走?”
傅予宵問道。
“嗯,準備走了。”
季修竹漫不經心地回答。
“哦,我還以為你車又熄火了,要跟我搭順風車呢!”
傅予宵又恢復了以往那副云淡風輕,吊兒郎當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分脆弱只是他幻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