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人畜無害,我見猶憐的臉,揮揮衣袖,攪起江湖與朝堂上的風云,城中百姓奉仰他為神明,江湖對他避如蛇蝎。
要的就是這種反差感!
“冬至”這個人物也是完全割裂的狀態,瑯嬛皇后生產之日,皇帝秘密謀劃,一夜之間瑯嬛勢力盡數被摧毀瓦解。瑯嬛皇后的心腹將出生的小皇子帶走后,為了保護他,培養出一個影子出來,這個影子就是“冬至”。
他只不過是被人丟在雪地里的棄嬰,而“冬至”既是他的生辰,也是瑯嬛皇后的忌日,他被瑯嬛閣的人撿到,瑯嬛閣的人教他武功,教他識字,讓他看清自己的身份,記得這血海深仇。
可自始至終,“冬至”只不過是瑯嬛少閣主的一個影子 一個擋箭牌,一個代號,他連一個名字屬于自己的都沒有……
“我說過,我沒有興趣。”
周時亦語氣冰冷,平日里清澈的眼神變得冷淡,像是漠視地上的螻蟻。
“太棒了!就是這種眼神!”
章至昀拍手叫絕,這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冬至啊!
“讓開。”
周時亦漠然道,腦海中的疼痛感令他逐漸麻木,聲音隨之而去,視野漸漸變得模糊,只看見章至昀那一張一合的最在無聲地說著什麼。
“我跟你說啊!小朋友,我這電影可是準備了許久啊,憑你這外貌條件,一定是明日之——喂喂喂!”
章至昀連忙接住昏倒的周時亦,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了!喂喂喂?”
厲程南大吃一驚:“我靠!你是唐僧念咒語?怎麼還把人說暈了?”
“講什麼廢話!趕緊送醫院啊!”章至昀急聲道。
厲程南動作迅地將周時亦抱上車,一路踩著油門下了山,還不忘給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喂——韓駟!”
*
“真不錯!韓駟你就說說你是不是瘟神,怎麼偏偏遇到你,人家就三天兩頭犯病?這都第幾次上我這兒了?”
傅予宵一邊翻著上次的病歷本,一邊記錄周時亦的情況。
韓駟根本不理他,心疼地看著躺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周時亦,天知道厲程南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心有多著急。
傅予宵也說過,他這段時間的情緒狀態極度不穩定。怪他自己……是他沒有保護好時亦。
韓駟現在巴不得立刻將人娶回家,每日精心照顧著,絕不容許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現任何閃失。
“那個……他到底什麼情況啊?怎麼好端端地就暈過去了?”
章至昀探了探脖子,又撓了撓頭,在認真反省自己會不會真的是被自己煩暈過去的。
“到外面去說。”
韓駟溫熱的食指輕輕蹭了蹭周時亦的臉,后者又卷又翹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輕顫。
章至昀一大把年紀了,這次真的是有些惶恐,這韓駟不會因為他家小孩兒被自己嚇暈了就罷演自己的電影吧?
“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時亦會跟你們在一塊兒?”
安靜的走廊上,韓駟的聲音比平日里更低沉。
章至昀答道:“就……我跟程南在翠鳴楓山那遇見他的,當時他就蹲在那亭子里,安安靜靜的。”
“翠鳴楓山?”
韓駟眉頭輕皺,翠鳴楓山是京市風景最秀麗的山,但是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周家買下,不對外開房,山下又有專人看守著,時亦……他又是怎麼上去的呢?
“他去那里干什麼……”韓駟喃喃自語。
“厲戰不是在翠鳴楓山那買了塊地嘛!還建了棟房子據說打算退休了養老,我最近不是沒有靈感嘛,剛好和程南進山里采采風!”
厲戰就是厲程南的哥哥,厲家的掌門人,厲家可的人性子果然各有特點,一個想效仿陶淵明歸園田居,一個巴不得和自己的寶貝車車領結婚證。
“我沒問你……”
韓駟有些無語地看著章至昀,他這緊張什麼啊?時亦又為什麼會去翠鳴楓山呢?這才是讓他想不通的問題。
“那個韓駟啊……”章至昀欲言又止。
“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見他啊!我腦海里的冬至立刻有變得立體起來了!他簡直就是上天為我量身定做的冬至啊!你看你們這麼熟,能不能勸勸他來演冬至啊?”
“時亦?演冬至?”
韓駟話中滿是錯愕,還有一絲生氣:“你瘋了?他怎麼能演冬至?你別看見一個外形條件符合的就想拖人家下水!”
“不是吧,章大導演,人家一個學美術的,你偏要拉人家去拍戲,怪不得人家被你氣暈頭!”傅予宵涼涼說道。
章至昀立即反駁:“哎!話不能這麼說吧!人家擠破頭花大錢想在我電影里露臉,怎麼到你們這變得一文不值了!”
“既然外面這麼多人,你干嘛還盯著韓駟他家小孩兒呢!人家地里鮮活的大白菜被韓駟這頭老牛啃了已經夠可憐了,還得被你這無良導演纏上!哎喲——”
傅予宵話沒說完,就收到了兩人冰冷的眼神。
“行,我閉嘴!”
傅予宵惺惺然閉上嘴巴,拿出手機有翻出了一個群聊來,開始嗶嗶賴賴。
“我不會幫你勸他進娛樂圈的。”韓駟道。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冬至這個角色是點睛之筆,這部可是能拿獎的!你不是早就想拿完金像獎影帝后就退圈嗎!這可是難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