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仇也算是結下了,還有傳聞說這劉公子暗地里買兇,要找郁祐報仇,被劉尚書攔下,這才作罷。
今日這模樣,怕是來尋仇。
“許久未見豫王殿下,沒想到今日有緣,在此處碰上了。”
郁祐瞥了眼他身后跟著的兩人,笑道:“倒也不是有緣,只是劉公子將養在府,不曾宴游,這才沒見到本王。”
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自從那事之后,劉駿羞于見人,以養病為由整日躲在尚書府中不愿出門。
聽了這話,不光是劉駿,就連他身后的兩人也變了臉色。
劉駿咬牙切齒,攥著酒杯雙目通紅地盯了郁祐許久,才開口道:“是啊,這不是一出來就給殿下賀喜來了嗎。”
“聽聞殿下破獲了一樁大案,陛下親賜提刑察司。該是要好好敬殿下幾杯,你們兩個愣著作什麼,還不快給豫王殿下敬酒?”
兩人趕忙上前,對郁祐伏禮,“草民張元。”
“草民周兼。”
“見過殿下。”
說完兩人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是要灌他?
“豫王殿下不會不賞臉吧?”
郁祐以指扣杯,碰了碰又松開了手,目光一抬,囂張道:“本王為何要賞給你臉?”
“你……”劉俊情急上前了半步,看樣子是想上去掐死郁祐。懷恩上前就要擋,被郁祐拉了回來。
忽然他的目光投向了對面,稍稍一愣,變了臉,譏諷道:“是啊,殿下自是不肯賞臉的。今日來謝府,怕也不是為了賀生辰,而是另有所圖吧?”
郁祐側目,只見方才還空著的席位,已然坐了人,是郁暄。而站在他身旁站在他身旁的那個是謝詔。
兩人貼得極近,似是在說笑。
“豫王殿下癡情多年,到頭來還是得隔著這麼老遠地瞧上一面,真是叫人唏噓啊。”
郁祐垂下了眼睫,斟滿了酒,淺嘗一口。
“劉公子病體初愈,便趕來謝府就為了嘲諷本王幾句?”
“小人哪敢吶。”
郁祐輕哼了一聲,將杯中酒飲盡,拉過懷恩坐下,隨意的摟住了他的肩。
“年少時見識少,叫亂花迷了眼,如今看多了也不過如此,庸脂俗粉罷了。這美人啊,何處都有,是不是?”他對著懷恩輕聲問道。
懷恩愣了愣,羞怯似的埋下了臉,卻也沒動,過了一會兒才乖順地點頭。
劉駿被噎了話,仍是不甘心,變著法子地想灌郁祐。郁祐本是無意與他們計較,可余光瞥見對面言笑晏晏的兩人,陡然生出些燥郁。
罷了,陪他們玩兒玩兒。
郁祐心道小爺同花樓的姑娘們拼酒時,你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呢。
果然,劉駿找來的那兩人都是稀爛.貨,喝了不到兩刻鐘,便開始扶墻了。劉駿暗罵了句“廢物”,奪過酒樽,接著同郁祐劃拳喝酒。
若這是普通的酒,郁祐把這王八犢子喝趴了,也不會眨一下眼。方才喝得有些猛,現下酒勁兒上來了,便有些發暈。
又過了半刻鐘。
“殿下……”懷恩上來扶他,勸道:“殿下,別喝了吧。”
郁祐晃晃腦袋,瞇起了眼。早知道該把陳袖帶過來的,還能擋擋酒。
“無妨。”
“呵,郁子衿,本公子……今日非,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他說著搖搖晃晃地朝郁祐走來,儼然是醉了,大有要動手的架勢。
懷恩見狀立刻警惕地擋在了郁祐身前,“劉公子,你醉了!”
“滾開!”他一把將懷恩推倒在地,朝著郁祐撲去,厲聲嘶吼道:“你這混球!我要你也嘗嘗,這斷子絕孫的滋味……”
只是他還沒碰到郁祐,就被掐住了肩膀,往后拽去,痛得大叫了一聲。怒氣沖沖地抬頭,正好對上了謝詔陰沉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喝糊涂了,他依稀聽到謝詔在說:“別碰他。”
第45章 有污清白
“景安,你在瞧什麼?”郁暄將酒遞給他,卻見謝詔眉心緊鎖,目光飄向遠處。
郁祐正一手摟著他清俊的小廝,一手持酒,上揚的嘴角都掛著風流。
“……你從奉州回來之后,似乎一直盯著皇叔。”
對面的郁祐開始同劉俊拼酒,一杯又一杯,白水似的灌了下去。
“我去看看。”
“景安,”郁暄也跟著起了身,緩了緩道:“皇叔他向來如此,你管不了。”
“日后他便有人管了。”
郁祐揉了揉眼,不曉得這人怎麼忽的就出現在了眼前。
“劉公子,今日是家兄生辰,若要鬧事,另尋別處。”謝詔壓了聲,半張臉攏在陰影中,透出些肅殺之氣。
劉駿頓時酒醒了一半,“謝三公子,這………”
“我還有公事要同豫王殿下商討,劉公子自便吧。”
謝氏子弟在外素有芝蘭玉樹、端方持重的美名。待人接物謙和禮讓,從不與人齟齬。尤其是謝詔,年紀不大,性子比兩位兄長還要沉穩。他能出言相逼,大概是真生氣了。
劉駿想不明白這謝詔怎麼會跳出來替郁祐出頭,明明從前厭惡非常,旁人提到了都要冷半日的臉。
“對不住了,謝小將軍。”劉駿訕訕道了句,臨走前惡狠狠地剜了眼郁祐。
“殿下,殿下?”懷恩扶著東倒西歪的郁祐,擔憂道:“殿下要不還是回府吧?”
郁祐含糊地“啊”了聲,抬起頭,對上謝詔憂心忡忡的眼睛。
略微一怔,對著桌案栽了下去。
“……”
“殿下!”
“謝小將軍,殿下他醉了,小人得送殿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