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禍及家小,株連全族。”
“哈哈哈……”他大笑,笑聲回蕩在幽深的大牢里,“家小?冷某未曾娶妻,生母早亡,何來家小?殿下是說我那個乳臭未干的幼弟,還是我那發了瘋的嫡母?豫王殿下,你未免將冷某想得太仁善了些。”
“你以為只要你不認,此案便能了結嗎?這其中疑點,只要有心便能察覺。儲君在位,郁暄身為皇三子,卻私下勾結富商牟利。他曾許過你什麼?高官厚祿?死后配享太廟?一個逆臣賊子,說不定哪日身首異處。且不說日后,此刻你深陷囹圄,他卻連暗中施以援手都做不到,冷清秋你與他勾結到底圖什麼?”
冷清秋輕嗤,“豫王殿下,你怎麼越說越糊涂了呢,此案與那三皇子何干啊?”
郁祐無奈,只得亮出底線,回頭瞧了眼身后已然怔愣在原地的郁璟。
“太子殿下,你應該已經見過了。”
冷清秋瞇細了眼,不出聲。
“你不是什麼重情重義,信守承諾之人。該知道此刻投誠太子或許尚有一線生機,揪出狼子野心的皇庶子,免了來日的一場動蕩,算是忠君之舉。本王與太子殿下作保,大數能判個流放,或許風餐露宿,但至少留得一條性命。以你的智謀籌算,東山再起,也未可知。”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在聽到“皇庶子”這三字時,冷清秋眸色一沉。良久,抬頭道:“殿下真是才辯無雙,從前坊間盛傳豫王殿下是個好色無用的酒囊飯袋,只怕是都叫殿下騙了去。”
“可惜啊,冷某此生注定要與殿下為敵。”
“……”
郁祐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最終轉身出了牢房。
大門再次合上,躲在黑暗處的陰獸吞沒了一切光亮。冷清秋悠悠地轉過身,盯著石墻看,看著看著,突然狂笑不止。
為什麼呢?
“你母親的奴籍已從官冊中出去,來日她可以入冷家祠堂配享香火。”
初見時郁暄便送了他一份稱心的大禮。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哈哈哈……”
好一個尊卑。
外頭又下起了春雨,濕漉漉,霧蒙蒙,遠處的景象都變得不真切。
郁璟磨蹭了下,跟在郁祐后頭,小心翼翼地開口:“皇叔,你方才的意思是說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是郁暄郁暄,對嗎?”
郁祐雙手揣在袖中,由他撐著傘,“你覺得呢?”
他躊躇片刻,朝著地上狠狠地“呸”了一下,嘀咕道:“真沒想到那小子心腸黑成這樣。”
“本王這般說你便信了?萬一本王是在離間你們的兄弟之情呢?”
“皇叔才不會,”郁暄討好地笑了下,帶了些憨氣,“只要是皇叔說的,我便信。”
郁祐這才暢快地笑了,拍了他的肩膀,“走吧,回府沐浴更衣,好好地睡個覺。明日就該回尹都了。”
“是,皇叔。”
回到州牧府時,小德已經掃好了馬糞,殷勤地上前要伺候郁祐更衣。被豫王殿下無情地拒絕了。
“去去去,離本王遠些。”房間里飄散著似有似無的馬糞味兒,連茶水都沾上了味道。郁祐捏著鼻子,分外嫌棄地朝他揮手。
“殿下……”小德哀怨地喊了一聲,仿佛成了陳世美拋棄的糟糠之妻,“殿下,不行的,小德要是走了,誰伺候您沐浴歇息啊。半夜里您要是餓了,誰去小廚房摸點心?”
郁祐不為所動,薄唇微張,輕輕地吐出一個“滾”字。
被拋棄的“糟糠之妻”叫人趕去了西邊的廂房。
小德這一步三回頭,開了門差點同來人撞上,抬頭瞧見正臉兒,倒吸了一口氣,“你,你,你……”
“你”了半日,指著那張比女子還嬌艷妖孽的臉憤然道:“淫賊!”
陳袖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誰是淫賊,我如今已是殿下的人了。”
“你胡說,殿下怎麼可能要你這麼個采花大盜。”
房中傳來郁祐不耐煩的聲音,“人到了就進來。”
陳袖挑眉,表情極為欠打。掠過小德,擠了進去,轉過身,又將門關上了。
小德:“……”
完了,完了,天快黑了,殿下與這淫賊同處一室,還將我趕出去。難不成是那淫賊以色侍人,想趁著小將軍與殿下不合,勾引殿下?是了,旁的什麼都是借口,殿下是瞧上了那淫賊。雖然比起謝小將軍,那淫賊長得更勾人一些,床上功夫也定然不錯,但,但……殿下清白之身,怎可叫人玷污!
悲憤不已的小德對著緊閉的房門,想象著自家殿下心灰意冷,委身于那下流淫賊的模樣。
第41章 殿下威武
于是乎,出于對郁祐的一片純然忠心,和那麼些許希望郁祐早日跟著小將軍回謝府的私心,小德第八回敲響了東廂房的門。
“殿下。”陳袖的眉眼在燭火搖曳中顯得愈發妖冶,郁祐在心里誹謗,怪的不得這家伙能扮作女子行了那麼多淫亂之事還未曾叫人察覺。
“嗯,坐吧。深夜叫你前來是有些事想要囑咐。”
“但憑殿下吩咐。”
郁祐清清嗓子,“先前答應過你,可以功抵罪。此次擒住了賊首,你是頭功。你的案子歸奉州府衙處置,本王已同州牧言明,免去了你的牢獄之災,恤金也已送到了受害的那幾家。
但你還需服幾個月的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