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相上呈者,可值百金。更有甚者,以等重金身,贖買入宅。殿下若是愿意,從今往后冷家貨船運回的金子,讓三分于殿下。”
“哦,冷公子這般客氣,要本王做些什麼呢?”
“豫王殿下只需快些了結此案,那兇手冷某也替殿下尋好了。殿下即日便可回尹都復命,加官進爵,往后每年三月,冷家的拜禮都會如期而至。”
郁祐好似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抬頭對著冷清秋問道:“這買賣聽起來實在是太合算,合算得本王都有些怕。”
“冷公子,本王有些好奇啊,你究竟是有怎樣的能耐,不僅在奉州只手遮天,連在北齊也是如魚得水?那一路上數十件的官府批文,冷公子是如何拿到手的?”
冷清秋輕嗤,“小人自是有小人的法子,殿下不必憂心。”
“嗯,冷公子這般大方可不像是會為了錢財鋌而走險之人,買賣‘甲子’確實有巨利可圖,但冷家三代殷實,應該也不缺這些黑心錢吧?有命賺,沒命花,可不值當。還是說……冷公子是替別的什麼人謀的錢財?”
冷清秋面上的笑意淡了,郁祐仿佛瞧見了他那張皮下燒焦的腐肉,近觀鬼魅。今日才曉得,這惡鬼披上人皮,也可以是一派倜儻模樣。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不過是有些擔憂罷了,冷公子你說,萬一本王應承了下來,那結案書往陛下面前一送。在回尹都的路上出了什麼岔子,路遇山匪,又或是失足跌進山澗,怕是連個尸骨都撈不著,還怎麼同冷公子做生意呢?”
“殿下覺得冷某會言而無信?”
郁祐還他一個笑,露出齊巧的白牙,“本王是替冷公子著想呀,公子若是求財,左右殺頭的買賣也做了不少,不差本王這一樁。
與其將把柄握在他人手中,年年歲歲地供奉錢財,倒不如殺人滅口,永保太平,是不是?”
冷清秋沉了沉氣,眉心微皺,“豫王殿下是陛下親弟,宗室血脈,天皇貴胄,若是殿下出事,冷某又怎可能全身而退?”
“是啊,所以還是先想法子哄本王回尹都,再聯合你上頭的那位將罪過栽給本王,一石二鳥,最好不過。”
屋中闃寂,外頭的寒氣似乎從門窗沁入,熏香都變得冷冽起來。
“豫王殿下,”他喚了一聲,語氣不似過去,好似無奈又好似在忍笑,“冷某現下總算明白,為何那位要置你于死地了。”
“你這樣的敵手,確實留不得。”
郁祐原是捏了七分把握,余下三分想著詐一詐,卻真叫他猜對了。
至于冷清秋背后那人,郁祐直覺所指,只有那一位。
“本王很好奇,三殿下許了你什麼?你有應允了他什麼?”
“小人何時說是三殿下了?”
郁祐白了他一眼,“他要殺本王,本王若是絲毫都未察覺,不就太對不起冷公子的謬贊了?”
冷清秋又笑,語氣反倒輕快不少,“殿下把窗戶紙捅破了,就不怕冷某動手嗎?”
郁祐抿了口茶,細細咂麼了一下,覺得茶香都叫熏香蓋過去了。
“本王開誠布公,自然是想同冷公子再談個條件。”
“哦?”
“論資歷,本王是正兒八經的宗室血脈,雖非嫡出,母妃也是二品大員家嫡女。論人脈,你在這奉州地界,應曉得楊氏一族于此地的聲望,那是本王母族。舅公雖不涉朝堂已久,但膝下三子,出類拔萃,皆已入仕,本王只需稍加提拔,便能助他們官運亨通。
然且,太子與本王交好,他日若要謀事,名正言順。郁暄能給的,本王未必給不了,冷公子是聰明人,應該比本王看得通透。”
“……豫王殿下是想借冷某扳倒三殿下?”冷清秋瞇起了眼,指腹摩挲著杯壁,“冷某覺得殿下是剛正之輩,又聰穎異常,萬一他日殿下設計,又或是他日反悔,冷某但如何自處啊?”
郁祐正色,“本王也可以送冷公子一個把柄。”
“今日隨行在側的那位,謝府三公子謝詔,公子認得吧?”
冷清秋一怔,“自然。”
“你我若是謀事,他便留不得。也是謹防今日之事敗露。”
“……豫王殿下舍得?”
郁祐輕笑,眸光冷冽,“有何舍不得,冷公子莫不是以為那些個流言蜚語是真的吧?”
“是冷某眼拙,看不出殿下還有如此心性。”
“本王會在你府上住兩日,這兩日里會有一場大火,恰好這火就燒到了謝小將軍的住處,謝小將軍不幸罹難,本王身邊的那兩個貼身婢女為護主,也葬身火海。待到回京,本王會親自向陛下請旨追封。這般說辭,冷公子覺得如何?”
冷清不語,像是在審視。
郁祐不曉得他是不是真的動心了,左右只要冷清秋應承下來,他們便有時間動作。
“本王茶喝得有些多了,想去方便方便,冷公子好好想想?”
“來人,給殿下帶路。”冷清秋高聲一呼,外頭進來個小廝。
“殿下請隨奴才來。”
“本王出恭向來是由貼身婢女伺候的。”
小廝朝冷清秋看去,他點了下頭。
“殿下帶來的兩位姑娘都在下頭候著,奴才替殿下領路。”
郁祐這才點了頭,跟著小廝出了門。
第33章 密室
兩個貼身“婢女”見了郁祐,自然地跟了上去,那小廝在面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