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翼聽了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池一鳴問道:“那昨晚的我是怎麼說的?”
“你說看到我守著你很欣慰、還說自己一廂情愿什麼的…總之比現在讓人窩火的口氣好太多。”
池一鳴當然不是在和聞翼打情罵俏,而是要利用聞翼生病記憶模糊的這個空子為自己和妹妹爭取到更多‘自由’。
盡管這仍然是帶著枷鎖、以順從換來的有限的‘自由’,但比起此時此刻毫無意義的Alpha的自尊和驕傲,他寧可用這些東西換些實在的好處。
“好吧。我確實很欣慰,至少醒來的時候你的手沒放在我的脖子上。”
這話說得耐人尋味,池一鳴面上表情不變,淡定回道:“謝謝提醒,下次我會考慮真的掐下去。”
“呵呵。”
“聞翼,你為什麼會答應我妹妹為你做事?”池一鳴沒有糾結于男人曖昧不明的態度,而是將壓在心頭的問題說出,雖然他更想直接問養父的事,但理智告訴他,對方并不是最合適的答疑對象。
聞翼躺靠在床上,微微瞇起眼,想了一會兒才開口答道:“那是個很聰明很可愛的姑娘,口才也很好…雖然她來找我的初衷是為了幫你,但就我個人的私心而言,我覺得那女孩可以走得更高更遠,她只是缺一個成長的機會。”
“你…想把年年留在界內?”
聞翼很誠實地點了點頭,他睜開眼再次看向池一鳴,那眼神無比認真。
“你作為她的哥哥應該比我更明白她的聰明,在混亂的界外,她的才能會被淹沒…我覺得可惜。”
界外沒有法則與秩序,聰明和智慧只能成為生存技能的附加項,想要在那種充滿了野蠻和危險的地方活下去,身體素質和戰斗能力才是唯一的資本。
不僅僅是池年,池雯和付傾那樣的Omega,他們在界外注定只能成為Alpha的附庸、甚至是累贅。
這一點,池一鳴比誰都要清楚。所以當池年向他提出自己也要盡力幫忙的時候,他才不忍心拒絕妹妹。
然而嘴上他卻不愿意落下風,下意識反駁道:“那槍姐呢?那也是個Omega,但她的實力完全不比Alpha差,只要有時間…”
和聞翼唱反調幾乎是一種本能了,但話越說、池一鳴就越沒有底氣,因為這個假設他并沒有任何把握。
“一鳴,你有沒有想過一個Omega能夠違抗生物本能壓制Alpha需要經歷多少磨難考驗?”聞翼的聲音因為生病少了些中氣,但字字擲地有聲,“與其說槍姐是個商人,不如說她是組織頭目。就我掌握的情報來看,她原本是某個家族豢養的特殊人群,和你之前看到過的那些寵物一樣的出身,只不過培養的方向不同。”
“你們的秘密武器?”
聞翼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
“我是說我不知道。本來也不在十三家族之列,絞盡腦汁想擠到上面來分一杯羹,只可惜他們家族的主要成員全部離奇死在了同一個晚上,這個事就不了了之了。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畢竟槍姐比我年紀大很多,那個家族沒得無聲無息,事后也沒有人去追查,誰知道呢?”
聞翼說得輕松,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知道、只是猜測,但池一鳴對聞翼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是篤定的信息,男人是不會這樣說出來給他聽的,那麼大概率這就是槍姐的過去。
“那你呢?你不也是對Alpha的信息素免疫?”
聞翼聽了卻笑著反問:“我哪有?之前每次你釋放信息素,我不是也全身戰栗,一時被壓制著?”
“正常Beta只會因Alpha的信息素而順從、畏懼…不會興奮!”
在不考慮社會階層、只論基因性別強弱優劣的情況下,Alpha和Omega毫無疑問是凌駕于Beta之上的;而AO對比之下,Alpha則是絕對強勢的存在,這是刻在基因里的強弱關系。
聞翼嘴角的弧度從剛才起就沒有落下去過,聞言反問了一句:“所以…你是希望我表現得順從?”
“我沒有那麼說,你在顧左右而言他。”
“你很好奇?”
池一鳴皺了皺眉道:“是我在提問。”
“呵,好吧。其實我不說那麼詳細你也應該能猜到,我只能說和聞鼎天的魔鬼教育有關,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回憶太多。”
是人就會有不愿提及的逆鱗,像聞翼這樣的人更甚。
池一鳴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事實上,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忽然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池一鳴突然笑了一聲,這倒讓聞翼來了興趣,直勾勾盯著床邊的青年。
“想到什麼了?”
“你。”
池一鳴的回答過于直白且意外,聞翼臉上露出片刻的呆滯,隨后搖頭笑了幾聲。只不過他身體還有些虛弱,開懷笑了幾聲就被連連嗆咳打斷。
“喏。”池一鳴淡定拿過床頭柜上的壺,倒了半杯晾好的溫水遞過來,“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像個Beta。”
聞翼靠坐在床上,安心享受池一鳴罕有的‘體貼照顧’,雙手捧著水杯,歪頭瞧著他笑。
“你剛剛為什麼會想到我?”
池一鳴半轉過身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潤潤嗓子,把人晾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因為病了的你難得能說幾句人話,我倒是挺希望你能多做兩天‘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