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鳴是第一次來,但榮嘉不是生面孔,她清楚對方是聞翼的保鏢。在榮嘉點頭作出肯定回復后,槍姐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桌上電話給待命的修復師打了電話,“嗯…不用,你人先過來看看…一會見。”
掛斷電話,槍姐走回來說明道:“修復師在路上,一會兒讓他先看看情況。收費嘛…視修復的難易程度,價格也不同。”
“可以。”
反正弄壞東西的是聞翼,負責出錢的也是聞翼,池一鳴無所謂,所以很干脆就答應了下來。
“你剛剛要修的東西,可以讓我先看看嗎?”
池一鳴點了點頭,將項鏈掏出交到了槍姐手中。
女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那枚造型奇怪的吊墜,沒有想過池一鳴要修復的會是斷掉的掛繩。對槍械武器知識有著豐富經驗的她立刻被厚銅片不正常的扭曲形狀吸引,并且很直接得出了自己的結論。她兩指捏著那小銅塊看向池一鳴,問道:“池一鳴…對吧?這吊墜一開始不是這個造型吧?”
池一鳴搖了搖頭,開口說的卻是……“我不知道。”
“什麼?”
“這是我養父的遺物,從我被養父收養開始,這個吊墜就一直是長這個樣子的。”槍姐表情嚴肅,這讓池一鳴感覺有些不妙,趕忙追問道,“請問…是有什麼不對嗎?”
可問完他又有些后悔,因為榮嘉還在身旁。不管槍姐的話是否與養父的事能聯系起來,這些話都勢必會通過榮嘉之口傳到聞翼耳中。對于那個擅長拿捏別人軟肋的男人來說,任何一個破綻都有可能是要挾的機會,他剛剛實在是太大意了。
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再阻攔反而更引人懷疑。
幸運的是槍姐并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猶豫了下才道:“我還不確定,等修復師到了再談。”
池一鳴這才松了口氣。等了幾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緊接著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槍姐招手示意,那人便走過來坐到了槍姐身邊,開口便直接問道:“要修什麼?”
“這個。”槍姐將吊墜遞給修復師,并說道,“我剛剛看了看,不過只有一點眉目,你也看看這個痕跡。”
修復師接過,對著光轉了轉,立刻便給出了結論。
“能修。這個痕跡應該是子彈造成的,金屬修復……”
池一鳴此時出生打斷修復師的話,說道:“不,不是吊墜。我要修復的是斷掉的掛繩。”
“什麼?!”中年人轉過頭,眼中帶著不解看向池一鳴,再次求證道,“再說一次,你要修的是這條繩子?”
池一鳴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那修復師蹭得一下站起來,顯然已經認定面前的青年在耍他了。
“為了一條隨時可以換的舊繩子,你!…”
“不是隨便能換的。”池一鳴抬頭直視憤怒的修復師,而后誠懇地低下了頭說道,“這是我養父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哪怕是繩子,也代表了養父,我沒有要戲弄先生的意思……拜托了。”
修復師愣了下,一下子泄了氣,尷尬坐了回去,頓了頓主動開口:“抱歉,是我言行不當,請抬起頭來。這工作我接,為了表示歉意,費用由我來墊付。”
后半句話是說給槍姐聽的,畢竟他的生意是槍姐幫忙介紹并抽成,不是他說不收錢就可以的。
女人聳了聳肩道:“別把我搞得那麼貪財不近人情。這種程度的修復工作我本來也抽不了多少,干脆算了,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無論先前是否曾有不愉快,知道養父的遺物能夠復原如初,此刻他是心懷感謝的。
“…多謝。”
槍姐一直在旁觀察著池一鳴的神情,她心思一動,突然開口問道:“奇哥,我記得你的修復工作一般都需要二十四個小時左右吧?”
“啊?…嗯,差不多吧。”一條繩子修復不過一兩小時的事,而且甚至不需要他親自操作過多,所以當修復師聽到槍姐說二十四小時愣了下。然而當他看到女人的眼神時,立刻改了口。
槍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轉而看向榮嘉求證道:“我記得我剛剛問聞翼有沒有讓你們立刻回去時,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可以當做他沒做要求?”
池一鳴先榮嘉一步開口道:“聞翼給了我卡,說晚的話就在這附近住一晚,東西修好了明天再回去。”
“哦?那正好。”槍姐合掌笑道,“我也做住宿生意,地方不大,但條件不差。奇哥修復東西也需要時間,不如在我這兒住一宿,剛好我很喜歡這個小家伙,可以帶他出去逛逛嗎?”
后半句是說給榮嘉聽的,男人巴不得不看到池一鳴,知道今天來不及回去,也就點頭同意了。
“地點…保鏢先生應該熟,你直接去就行,我出去就讓店員通知那邊。”槍姐走過來將還坐著的池一鳴拉起,“那…人我就先借走了。”
榮嘉看都沒多看一眼,點了點頭。
池一鳴被離前還沖著那修復師微微鞠了個躬,鄭重道:“麻煩盡可能不要做清洗,養父的遺物我想盡可能保持他原本的樣子。
”
“請放心,既然是生意,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