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喬清許打開燈,換上拖鞋,語氣隨意,“我不想天天被你壓榨。”
“那約法三章如何?”姬文川說,“周末允許你休息一天。”
“一天?你還是不是人啊。”喬清許笑著說,“行了我去洗澡了,你去忙你的吧。”
姬文川那邊有一場飯局,也不可能一直和喬清許煲電話粥。
掛掉電話后,喬清許取下圍巾,脫下了外套,而就在他正要前往衛生間時,他的余光突然瞥見了鞋柜上擺放著的唐三彩仕女像。
仕女的視線本應該看向旁邊的鍍銀銅豬,但此時她卻面朝著正前方。
喬清許的房間亂歸亂,但其實每樣東西的擺放都有章法。
這座仕女像的底座并沒有發生位移,只是面部的朝向不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讓她原地轉了半圈一樣。
喬清許絕不會做這種事。
如果是他自己不小心碰到,一定會把仕女擺回正確的位置;
如果是他碰到后沒發現,那底座也不會絲毫不差。
現在這情況,就像是有人碰倒了仕女像,但沒注意它本身的朝向,只是把底座擺回了原位而已。
——有人動過了這里的東西。
得出這個結論時,喬清許第一反應便是離開自己的屋子。
但他才剛轉身,就有兩個黑影從廚房中竄出來,用什麼東西捂住他的口鼻,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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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邊。
千篇一律的應酬讓人意興闌珊,姬文川拿起手機,給喬清許發了條微信過去:一周休息兩天如何?
半個小時后,這條消息仍然沒有人回復。
第57章 你當我們跟你鬧著玩呢
狹小的玄關躺了個人,瞬間變得無比逼仄。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站在失去意識的喬清許旁,其中高個兒的那人開口道:“你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嗎?”
另一個矮個兒回道:“他說有保鏢跟著他。”
“那保鏢可能就在樓下。”高個兒說,“我們要不還是半夜再走?”
“你也不確定那保鏢半夜還在不在。”矮個兒說,“半夜走可能更顯眼。”
“那怎麼辦?”高個兒問,“我們就這麼回去?”
“廢話,那怎麼可能。”矮個兒睨了高個兒一眼,“來都來了,當然要給這小兔崽子一點教訓。”
高個兒環顧了四周一圈,又說:“直接把他背走肯定是不行了,你說能怎麼辦?”
矮個兒想了想,去臥室里找出一個三十寸的行李箱:“這小子去國外留過學,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這大箱子。”
老舊的小區管理混亂,方便把人帶出去,但這老樓沒有電梯,光是把人從樓上搬下去就費了不少勁。
一百多斤的重量到底超出了行李箱能承受的范圍,高個兒磕磕絆絆地拖著箱子,一路惹來了好多大爺大媽的視線,不過好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走到小區外,矮個兒打開了停在路邊的面包車尾門。
兩人合力把箱子往上抬,但高個兒的手已經有些乏力,一個不小心,箱子一角“咚”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后面的黑色商務車里坐了個戴墨鏡的男人,那人見兩人搬得吃力,主動下車幫忙把箱子抬了上去。
“這麼重啊。”墨鏡男用力把箱子往里面推了推,大功告成似的拍了下手上的灰。
“搬家呢。”矮個兒掏出煙盒,遞了根煙給墨鏡男,“謝了兄弟。
”
墨鏡男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接著叼著煙回到了駕駛座上。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再等一會兒,喬清許不會再出門的話就可以下班了。
說起來,這保鏢的工作還真是輕松,就跟著喬清許四處轉轉,其他什麼事也沒有。
現在這個和平年代,又沒有什麼血海深仇,誰還需要保鏢?
非要說的話,這工作倒像是姬文川讓他來盯著喬清許每天都在做什麼的。
保鏢優哉游哉地吐出一口煙霧,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他連忙彈走手中的香煙,畢恭畢敬地接起電話:“姬先生。”
“上去看看他在做什麼。”姬文川說。
保鏢有些奇怪:“喬先生已經到家了。”
“我知道。”姬文川淡淡道,“讓他給我回消息。”
果然。
這不就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嗎?
沒回消息還專門讓保鏢去催一下,他的工作也就這點價值了。
保鏢很快按著門牌號找到了喬清許家,敲了敲房門,沒有任何反應。
又敲了好一陣,屋子里還是沒半點響動,這下任誰也會覺得不對勁了。
“姬先生,”保鏢有些心里沒底地給姬文川回了個電話,“喬先生好像不在家里。”
“不在?”那邊的姬文川對旁人說了句“把手機給我”,接著應是撥通了喬清許的電話,屋子里立馬響起了清晰的手機鈴聲。
“手、手機在響。”保鏢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
可怕的低氣壓瞬間從電話那頭襲來,姬文川冷冷地吐出“報警”兩個字,然后掛斷了電話。
社區民警來得很快,但老式防盜門也不可能一腳踹開,只能叫來開鎖師傅開門。
二十分鐘后,當姬文川匆匆趕來時,房門正好被師傅打開,只見喬清許的手機落在玄關,鞋柜上的小物件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