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讓你當藝術顧問,你能勝任這個工作嗎?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他對你心思不單純。”
喬清許聽楊彥說了那麼多,也逐漸沒了耐心。
他皺起眉頭:“你沒發現一件事嗎?楊彥。你所有的推測都基于一個認知,就是你覺得我沒能力。我不夠格去拍賣高足杯,也不夠格去當姬文川的顧問,所以這一切在你眼里就只能是姬文川想占我便宜。”
見喬清許有生氣的跡象,楊彥的氣勢稍弱了下來,但態度還是沒變:“清許,我不是說你沒能力,是姬文川確實就是高不可攀,我們這樣的人哪里夠得上?”
“我明白了。”喬清許點了點頭,看著楊彥說,“你是覺得我配不上姬文川,但配得上你,是嗎?”
小小的飯桌上突然安靜了下來,楊彥一時語塞,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眼里盡是被戳破心事的窘迫。
“……也不是。”他囁嚅地動了動嘴唇,“我就是……”
是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喬清許也不想讓楊彥太難堪,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我現在沒心思想工作以外的事情,你別老跟我提這些。”
“哦哦,好。”楊彥木訥地應道,“但你跟姬文川接觸的時候,還是要多個心眼。”
……還來。
喬清許實在不想再多說,站起身來掃碼結賬:“你先回去吧,我還得加會兒班,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其實回辦公室也無事可做,喬清許只是不想跟楊彥一起回家。
他打開郵箱,下載好姬文川秘書發來的簽證材料,在等待打印的時候,他無聊地點開了微信,看到朋友圈里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是姬文川的點贊。
最近的在一分鐘前。
喬清許發朋友圈的頻率不算高,回國之前的內容大多是逛各種展覽和博物館,而回國之后就全是工作了。
這時,他的手機振動了兩下,他退回聊天界面,只見是姬文川發來的消息。
【老先生:圖片.jpg】
【老先生:我也去過這個展,不過是在柏林】
姬文川發來了一張喬清許朋友圈里的圖片,是一個知名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展。
此時打印機已經停止工作,熱乎乎的材料正堆在出紙架上,但喬清許并沒有起身去拿。
【喬清許:你現在好像很閑的樣子】
翻他朋友圈都翻到三年前的了。
消息剛發過去,對面便彈過來了視頻請求。
喬清許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按下了接聽鍵。
屏幕里很快出現了姬文川的身影,只見他穿著一件領口大開的日式浴袍,皮膚微微泛紅,應是剛泡過湯不久。
他坐在酒店窗邊,手上拿著一杯清酒,身后是標志性的東京塔,好不悠閑自在。
“干嗎啊……”喬清許嘀咕道,“突然開視頻干什麼?”
“我現在很閑。”某個老先生說得理所當然。
“你怎麼知道我就有空?”喬清許舉著手機看了下四周,“我現在還在公司呢。”
“怎麼還沒回去?”姬文川問。
喬清許也不想說是為了避開楊彥,只道:“過來打印辦簽證的材料。”
“如果有材料不好準備,直接讓陳秘幫你處理。”姬文川說。
單次簽證的要求并不高,就是在職證明需要找楊建章拿公章蓋一蓋。
喬清許說:“我自己先弄著。”
“好。”姬文川說。
聊到這里,喬清許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其實他也沒搞懂姬文川突然找他是為什麼,難道就是來叮囑一句讓他盡快辦簽證嗎?
“那沒什麼別的事……”
“黎丘行后來有去找你嗎?”
“……啊?”
話題來得太過突然,喬清許完全沒跟上節奏:“黎丘行找我做什麼?”
明明是姬文川拋出的話題,他卻不再接話,淡淡地抿了一口清酒。
喬清許還是沒明白:“他把杯子還給你,這事不就結束了嗎?”
沒能把話題引導到想要的方向,姬文川放下酒杯,略微焦躁地用食指敲著杯壁。
小朋友有時機靈得讓他頭疼,有時又遲鈍得讓他無奈。
他不得不提醒道:“你說他想包養你。”
“哦……”喬清許都快把這事忘了,“我沒答應他。”
“他后面有去糾纏你嗎?”姬文川問。
“沒有。”喬清許說,“他應該就是想拉攏我,打探高足杯的情況吧?被我拒絕后也就算了。”
“以后這種事不要瞞著我。”姬文川說。
其實以兩人的新關系,姬文川是沒資格說這種話的。
但喬清許也沒覺得哪里不對,順著他的話說:“我沒有瞞你,只是覺得沒必要。而且不是你瞞我的事更多嗎?”
小朋友又開始算賬了,姬文川及時岔開了話題:“他給你提了什麼樣的條件?”
“沒提。”喬清許說,“他剛有那個意思我就拒絕了。”
“嗯。”姬文川舒心了不少,又抿了一口清酒,問,“那你之前為什麼主動來找我?”
一來一回的對話在這里驟然中斷,和姬文川預想中一樣,問題果然把小朋友問住了。
他的視線閃躲了一瞬,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那時候是走投無路……”
“你知道不是。”姬文川把酒杯放到桌上,換了慣用的右手拿手機,整個人離屏幕更近了一些,“你那麼正直又有原則,會因為走投無路來爬我的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