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許還想繼續問,但這時管家從玄關來到客廳,對姬文川說:“黎老板來了。”
黎老板?
喬清許愣了一瞬,黎丘行來找姬文川做什麼?而且還是直接來家里。
姬文川朝著管家點了點頭,對喬清許說:“你先回去吧。”
第25章 歡迎來到精品瓷器專場
和黎丘行擦肩而過的時候,喬清許點頭致意,招呼道:“黎總。”
他的態度很是淡漠,畢竟之前被黎丘行騷擾過,每每回想起來都令人不適。
結果黎丘行的態度比他還冷,或者說,他根本顧不上喬清許,就隨便點了個頭回禮,然后一臉凝重地走向了客廳。
他為什麼會是那副表情?
喬清許走到玄關,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只見姬文川站起身來,把黎丘行帶往了會客廳的方向。
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談。
“喬先生。”管家出聲提醒。
喬清許收回視線,離開了頂層公寓。
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
喬清許在腦海中反復預演明天即將發生的事,但由于實在拿不準姬文川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他的預演總是到最后高足杯出場時便中斷。
說是要兩敗俱傷,但其實這是個很寬泛的議題。
他該怎麼去曝光這只高足杯是個贗品?
總不能最后開拍時,他站在臺上公開宣布,接下來要上拍的是一件贗品,他因為良心過不去,站出來揭露行業的黑暗面。
要是真這麼做,或許會贏得一些尊重,但也一定會丟了事業,同時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自討苦吃。
這種自損一萬傷敵一百的做法他肯定是不想的。
那麼就只剩下私底下去曝光,比如告訴所有意向客戶,這只杯子是贗品,不要來參與競拍。
但誰又會聽他的話?
就像姬文川所說,這些人在意的根本不是杯子的真假,而是它攜帶的經濟價值。
只要圈子的規則不被撼動,加上有姬家做背書,他們就不用擔心杯子買回來無法出手。
這種自損一百傷敵為零的做法似乎也沒什麼必要。
公開曝光欠妥,私下曝光沒用。
到頭來,這還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只能看姬文川愿不愿意把那只贗品拍回去了。
輾轉反側到清晨,喬清許索性放棄了入眠,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一臉愁容,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拍賣可不行。
他換上運動服,去樓下跑了三公里,等再回來時,至少表面上氣色好了不少。
要穿的黑色西裝昨晚已經準備好,這還是喬清許十八歲成人禮時他爸給他買的第一套正裝,面料講究,剪裁得體,也是他所有衣服里最昂貴的一套——當然,姬文川送他的那套除外。
在早些時候,喬清許還想過姬文川送他的衣服可以在往后的拍賣中穿出去。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估計那套衣服他是永遠也不會再穿了。
“孤芳奏雅”的拍賣會和預展一樣,在禾豐的場地舉辦。
離開拍還有半小時,喬清許在后臺不停刷新系統,卻仍然沒有見到姬文川辦理競拍號牌。
——不辦理號牌,就代表不會參與競拍。
所以姬文川還是篤定了他不會曝光嗎?
那真是有些棘手了。
“小喬。”結束上一場拍賣的何舒念來到喬清許身邊,上下打量著他說,“你今天很帥。
”
這已經是喬清許今天收到的第無數次夸贊了。
平日里的他穿慣了休閑服,帥自然也是帥的,但并沒有到令人驚艷的程度。
而今天他一身黑色西裝,那股帥氣中平添了幾分英氣,也更加銳利,走到哪里都能讓人眼前一亮。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場拍賣,沒有哪個拍賣師會不重視。
單從外觀上來說,喬清許已經做好了上臺的準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沒底。
“謝謝何姐。”喬清許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怎麼了,很緊張嗎?”何舒念問,“其實一上臺你根本沒工夫緊張,到時候你的肌肉記憶會發揮作用。”
喬清許搖了搖頭:“我不是緊張。”
何舒念笑著說:“那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是怕,”喬清許頓了頓,說,“萬一我搞砸了怎麼辦?”
“能搞砸什麼?”何舒念拍了拍喬清許的肩,“放寬心,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如果姬文川不打算把贗品拍回去,那喬清許多半是會搞砸的。
眼看時間已到,他沒再多說什麼,拿上資料夾,戴上麥克風,邁著雙腿來到了拍賣臺上。
臺下密密麻麻坐滿了客戶,前區多是VIP會員,后區會有一些看熱鬧的人,再后面有一塊碩大的屏幕,實時刷新著網絡報價。
左右兩邊是電話委托席,不少代理人正跟客戶溝通著拍賣會的情況。
而在喬清許上臺后,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會場的燈光打得很亮,以至于有些晃眼。
喬清許發現何舒念說得很對,當他真正上臺的時候,他已經不顧上思考其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徹底沉靜下來,接著就像無數次練習的那樣,鄭重地開口道:“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來到202×福至・禾豐‘孤芳奏雅’精品瓷器拍賣專場,我是國家注冊拍賣師喬清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