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通過客戶,就是要通過親戚,總之都不是能組局的關系。
——當然,姬文川除外。
擺在面前的選擇似乎只剩下買漁具或是去找姬文川,喬清許沒有猶豫,果斷選擇了前者。
楊建章給的信息非常模糊,還是喬清許去找牛小刀打聽,才確定了黎丘行是每周日下午兩點會去釣場釣魚。
高端釣場的小時費是以千為單位計算的,并且想要去那里釣魚,還得先交幾萬塊的入會費。
當手機響起支付提示時,喬清許的心都在滴血。
他只能安慰自己,要想趁著這次拍賣盡可能地拓展人脈,也只有這樣了。
接駁車把喬清許帶去了最核心的水域,負責拎漁具的隨從盡職盡責地幫他挑選著合適的場地,但喬清許卻始終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塊碩大的告示牌,他眼尖地發現黎丘行就坐在告示牌后方不遠處,于是立馬大跨著步子走了過去。
然而剛繞過告示牌,喬清許便倏地停了下來。
因為告示牌后坐著的不止黎丘行一人。
只見七八個人并排坐在池邊,黎丘行剛好坐在最邊上,沒有被告示牌擋住,所以喬清許才只看見了他。
跟他同行的人喬清許基本都不認識,但一眼便知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
最重要的是,姬文川也在。
在這片安靜的釣場里,腳步聲會顯得格外突兀。
因此當喬清許繞過告示牌后,所有釣魚的人都一齊看了過來。
準備好的說辭瞬間忘了個一干二凈,喬清許尷尬地停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然明白楊建章為什麼要好心提示他了。
敢情是知道人家是組局釣魚,好心讓他過來出糗。
而牛小刀也不知道喬清許具體要做什麼,只打聽了釣魚的時間,其他也沒多問。
喬清許早該想到的。
雖然他在河邊見到的釣魚佬多是形單影只的,但誰規定人家就不能成群結隊?
現在上前打招呼也不是,直接離開也不是,屬實是一個進退兩難。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又懶散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才來?”
被人注視的窒息感瞬間消失,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聲音的發出者。
“我的人。”姬文川解釋說。
喬清許很肯定,姬文川是不知道他會來這里的。
所以他那句“怎麼才來”,只能是發現了喬清許的窘迫,有意為他解圍。
那種感覺就好似身體在沼澤中不斷下沉,即將窒息而亡時,突然有人伸手把自己拉了起來。
喬清許第一次發現,原來有姬文川在,是這麼讓人安心的一件事。
第19章 這是你在我這里的特權
相互介紹花了一些時間,等喬清許在姬文川身旁坐下時,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當然,姬文川對他的介紹是福至拍賣行的年輕老板,但喬清許心里清楚,這些人都會猜到他就是姬文川的“新歡”。
“會釣魚嗎?”姬文川幫喬清許組好那一看就壓根沒拿出來過的嶄新釣具。
喬清許點了點頭, 他爸以前帶他釣過。
但他還是老實交代道:“但水平很爛。”
姬文川笑了笑,說:“不重要。”
水平確實不重要。
原本喬清許還專心看著自己的浮標,但他很快發現,其他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釣魚上。
“如果利息還是這麼高,老王的資金鏈可能有斷裂的風險。”
“誰讓海關老卡著那批貨?還是得想辦法打點打點才行。”
“……”
眼前的浮標突然往下沉,喬清許憑著手感猛地抬桿,一條肥碩的大魚隨之躍出水面。
連喬清許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開張,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還是姬文川幫他把魚取了下來。
“水平很爛?”姬文川挑眉問。
“新手保護期。”喬清許說。
釣魚一講究運氣,二講究抬桿的時機。喬清許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只能歸結為新手抓瞎。
其他人跟著夸了幾句,又開始閑聊起來。
“老陳準備跑路了,你們接到消息了嗎?”
“我的錢已經兌付了,他跑了也無所謂。”
“……”
喬清許聽了一陣,發現這些人都不是收藏圈的,應是姬文川生意場上的朋友,聊的都是商業圈子里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的大事。
隨便挑一件說出去,都是能影響股票走勢的那種。
浮標忽地又有了動靜,喬清許連忙抬桿,又是一條大魚上鉤。
姬文川看喬清許的表情有些好笑:你還真是來釣魚的?
喬清許聳了聳肩,心說他的會費可不能白交。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喬清許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跟開掛了似的,數次引走老板們的注意力。
到后面,這些人聊天時都會不自覺地關注著喬清許的浮標,一見有動靜,會比喬清許還要激動,讓他趕緊抬桿。
最后稱重的時候,喬清許竟破了這個釣場的周日記錄——那記錄還是姬文川保持的。
當然,來這里釣魚的人心思都不在釣魚上,那記錄也并沒有多厲害。
老板們都跟著起哄,說喬清許不愧是姬老板身邊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