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蚊香不好,來看看嘛。剛才聽到有聲音,還以為你又被蚊子咬了。」
我剛張嘴,他立馬舉手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對你有非分之想!」
「?」
非分之想?
我盯著他。
蔣向禹眨眨眼,視線飄忽,臉頰慢慢紅了起來。
他輕聲道:「你好香啊,承老師。」
我才發現,我身上已經沒有他的味道了。
臨時標記失效了。
而且信息素外泄!
我的心一涼,連忙捂住后頸。
他摸摸鼻尖,轉身背對我,說:「我不會對怎麼樣的,你放心,但是和你一起來的老師,也有 Alpha,你……小心點。」
我沉默。
「額,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蔣向禹。」我叫住他,「我沒帶抑制劑。」
他猛地轉身,愕然:「什麼!」
9
蔣向禹在臥室翻箱倒柜尋找抑制劑,我坐在小小的單人床上束手無措。
他絮絮叨叨,抓耳撓腮:「我放哪兒來著?不就是這里嗎,怎麼不見了?」
盯著他的背影,好幾天沒睡好的我漸漸犯了困。
迷迷糊糊睡了會兒,聽到他輕聲喊我:
「承祈年?祈年?」
我惺忪睜眼,發現他離我很近。
「找到抑制劑貼了,我給你貼上。」
困意濃重,我想點頭,卻抬不起沉重的腦袋,一動就向他倒去,靠進他胸膛里。
蔣向禹僵硬了一瞬。
「承、承老師?」
我困狠了,只「嗯」了一聲。
「你……你知道現在的你對于一個 Alpha 來說誘惑力多大嗎?」
「嗯……但我相信你。」
他默了片刻,而后輕笑出聲:
「那你可高看我了。」
抑制劑貼上后頸,濃重的信息素漸漸淡化,但全程他的手都沒有觸碰到我。
他的呼吸宛如羽毛,輕撫過我脖頸處的皮膚。
那晚我睡得格外沉。
10
盛夏陰晴不定,陣雨一場接一場。
有個男孩快中午了都沒來,而且沒請假。
我有些擔心,準備去他家看看。
才出辦公室,小李順嘴問了我一句:「承老師去找蔣向禹嗎?」
「他怎麼了?」
「啊?他沒告訴你他生病了?」
我心里一沉。
今天清晨回宿舍時,我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對,他告訴我沒睡好,我就沒多問。
生病為什麼不和我說?
從男孩的家里回來時,去看看他吧。
山路泥濘,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男孩家里。
可男孩的父親卻問我:「沒回來嗎?早上讓他去割豬草就沒見他了,我還以為他早就去學校了。」
我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家里的書包被找出來,我才發現大事不妙!
就在此時,一道雷聲轟鳴,遠處的山頂忽然下陷一塊!
我順著音源看去,耳邊是男孩父親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的娃就是去的那邊!」
11
又一場雨傾瀉。
尋找男孩的路途上,落了不少石塊。
「何何!」我一邊把腿從深泥里拔出來,一邊在雨聲里呼喊,「何何,你在哪兒?」
又一道雷聲炸開,路上開始出現沖刷下來的泥土。
「承老師!」男孩的父親向我喊,「雨太大了,可能會有泥石流,我們別往里走了!」
「可孩子還不知道在哪兒,他才是最危險的!每耽擱一分鐘他就多一分危險!您先去通知其他人來幫忙,我找他!」
不給他再勸的機會,我加快腳步往山里走。
走了多久就喊了多久。
直到嗓子沙啞,渾身濕透,我也沒了力氣。
雨太大了,我的聲音根本傳不遠。
喘息的空檔,腳下一滑,險些滑進深溝里。
穩住身體時,忽然發現溝里有個白色的身影。
是何何!
12
把昏迷的何何從溝里抱出來費了很多力氣。
沒敢休息,我趕緊往回走。
雷聲不停,體力透支的我眼前開始泛黑。
時間過了多久了?
我好像一點東西沒吃。
這個時候不會低血糖吧?
懷里的何何越來越沉,我的步伐也越來越慢。
「……祈年。」
好像有人呼喚我。
「……祈年!」
不是錯覺。
我回頭的一剎那,竟然看到了蔣向禹。
「蔣……向禹?」
他不是生病了嗎?
怎麼會在這里?
我想問他,可剛張嘴,一道雷聲從身后炸起!
轟隆一聲!地面都好像顫了顫!
「承祈年!」蔣向禹神色驚慌,嘶聲大喊,「快躲開!」
下一刻,被閃電擊中的巨大樹枝向我砸了過來。
13
醒來時,我在蔣向禹懷里。
我們躲在一個山洞里。
「你醒了?」蔣向禹捧著我的臉關切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身上哪里疼都告訴我!」
「我沒事,何何呢?」
「他被他父親帶走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他一把把我按進懷里,把我緊緊錮在懷里:「幸好樹枝沒砸到你,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這麼危險的事怎麼可以一個人來!要不是小李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何何的父親一直跟著你都跟丟了好幾次,你知道多危險嗎?
「要是暈倒了沒人發現怎麼辦?有什麼閃失怎麼辦?你出事了我怎麼辦?」
他的臉埋在我肩窩里,滾燙的淚灼傷皮膚:「承祈年,下次不許這樣了!」
我被他的淚駭得措手不及,只能拍拍他的后背道歉:
「抱歉,我當時太著急了,就沒想那麼多,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
「好好好,沒有下次,沒有下次。」
他吸吸鼻子,露出哭紅的臉。
一個大男人居然哭成這樣。
我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卻忽然聞到熟悉的味道。
梔子花香。
是……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