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一張總會出現在噩夢里的臉,出現到了眼前。
8
林景柏的頭發留得更長了點。
發絲微卷,深黑中還摻雜著酒紅色。
他也更加成熟,俊美依舊。
還是新聞報道上面那個林家事業有成的年輕才俊。
「李長留。」他眼眶泛著紅意,抬起的手臂微微顫抖, 瞳孔緊縮,聚焦到我身邊的黑發青年身上,一字一頓, 「他是誰?!」
那交織碰撞的信息素幾乎要凝成實體,即便我是愚鈍的Beta,
也有一種要溺斃在其中的錯覺。
裴謹戈頂著林景柏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彎起眼睛,眼皮上的小小黑痣也隨著褶皺只留下了一點點邊緣。
光影在他身上交疊。
他的黑眸越發暗沉。
青年翹起紅唇,側頭枕著我的肩膀,熱氣撲在我的耳廓,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哥,他是誰啊,信息素都不管好,有點難受。」
我抿抿唇,直到這小少爺有信息素的疾病,有些Alpha的信息素會讓他感覺不舒服,甚至讓他生病。
「這里是、是我家!」他有些脆弱的模樣讓我鼓起勇氣,看向已經多年不見的林景柏,雖然有些結巴,但是順利地將狠話說完,「請你、請你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報警?」林景柏氣笑了,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李長留,你是我的愛人,在我們的家里,保護一個陌生人,讓我滾出去?」
「這不是我們的家,是我的家。」我悶著聲音說,想起身把不速之客推走,「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鉗制我手腕的手力道又大了點,將我桎梏在沙發上。
靠著我肩膀的黑發青年似乎笑了一聲,低聲說:「想不到哥還有這麼一段
……情史。」
「我沒同意就不算分手!」林景柏箭步走來,就想把我扯回去,「不管他是誰,讓他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帶回家的!」
「嗤。」
裴謹戈終于有了動作,掀起眼皮,狹長鳳眼微抬,漆黑眼瞳轉動,與林景柏對上視線。
殺意凜冽,硝煙彌漫。
「沒聽長留說嗎?他讓你滾出去。」裴謹戈笑得恣意,輕蔑地斂目看著眼前的男人,「沒名沒分的東西,跑到眼前叫囂了?」
9
Alpha都是一些好斗的主。
在我記憶里,剛遇到小少爺的時候,他每天出來都是帶著止咬器,止咬器上的小顯示燈上紅色長明,警告四周的人這個人是一個非常危險容易傷人的Alpha。
這是聯邦為了保護普通人對一些狀況不穩定的頂級Alpha所做出來的限制,止咬器上同時配有實時監控和傳感報警裝置。
雖然之后慢慢地裴謹戈的狀況穩定了下來,通過了聯邦的考察期,逐漸可以在一些人少的場合不戴止咬器,但是仍舊不能改變他本質上是一個十分殘暴的Alpha這個事實。
即便我早期因為干很多體力活,看起來很壯實,而裴謹戈卻有些瘦,如果真打起架來,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立刻死死摟住裴謹戈勁瘦的腰:「謹戈,別沖動。」
隨后又看向林景柏:「林景柏,你走,你先走!」
「不行,如果我走了,他是不是今晚就留到你這里了?!」林景柏猩紅著眼,雙手握拳。
我趕在小少爺將事情搞得更復雜之前開口: 「林景柏你 他媽別在這里發瘋了!這是我同事,我今天剛搬回來, 他來看看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同事……」
林景柏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伸出一只手指著門:「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哥哥......」
「別叫我哥哥!畢竟我只是一個窮逼Beta,連傳宗接代都不會!」我一時熱血上頭,沖著他吼,「走啊!你別逼我再離開這里!」
面前的青年臉色瞬間蒼白,張了張嘴:「哥,你聽我解釋……」
「你滾不滾!」
我氣得手抖,指著門說。「……哥,我會解釋的……我先走,我就在樓下,守著 你。」
他這麼說著,神色有些受傷地垂下頭,當站在門口的時候,還回頭說了一句。
隨后總算是離開了。
我喘著粗氣,這才松了口氣。
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
我連忙收回還放在裴謹戈腰側的手,沖他道歉:「您沒事吧,對不起,您剛來就讓您看笑話了。」
黑發Alpha慢條斯理地又坐回沙發,抬眸看我:「那長留想怎麼補償我呢?」
他緩聲念出我的名字,嗓音微啞低沉,竟然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經過這麼大的烏龍,還被一個Alpha罵了一通。
我真是丟人丟大了,應該還得罪了裴謹戈。
多半是要丟掉工作了。
雖然這家公司給的錢多。
但是得罪了裴家,能安全在B市就已經很好了。
我抿抿唇,有些不安地搓著手,腦袋里面飛速地思考著明天去哪先找一個過渡性的活干著:「我、我明天會自己去辭職。」
許久沒聽到回答。
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
裴謹戈臉上笑意已經完全消散,陰沉得有些可怕,雙手青筋暴起,呼吸一下比一下低沉。
剛剛Alpha的挑釁沒發瘋,信息素的交鋒沒發瘋。
怎麼現在突然就這樣了!
這下要是真發瘋了,我就真玩完了。
我連忙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謹戈,謹戈,你冷靜下來,呼吸……」
「你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