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后,他們兩人先是把溫舒爾送到聚會的地方,然后才開始決定去哪吃飯。
天已經黑了不少,臨近元旦,街上的商圈熱鬧非凡。
“想吃什麼?”周牧言問他。
“這還用說,走唄,吃燒烤去。”陸嘉煬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樂呵呵地說。
“那你應該夏天來。”周牧言瞥了一眼他,
雖然吃燒烤不分季節,但是相比于冬天,夏天時的煙火氣兒更足一些。
“簡單,那我明年再來一次。”陸嘉煬嘿嘿一笑,“我不嫌麻煩。”
“我嫌。”
“那你就把放在我老爹那的奧利奧帶走,我的地位在家里已經岌岌可危了。”
“你說你和一只貓較什麼勁?”周牧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樂意。”
……
吃完燒烤后,陸嘉煬提議去喝酒,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溫舒爾那邊還沒結束,只好拉著周牧言打發時間。
周牧言瞪著他,“這就是你不讓我回去的理由?”
“你要是覺得和我呆在一塊無聊,你讓你哥來陪著你也行啊。”陸嘉煬有些不以為然地打著趣,“你真是還以為自己是離不開大人的小孩呢。”
周牧言一臉認真,“那我問問他 。”
陸嘉煬:…我開玩笑的。
周牧言:我也開玩笑的。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間清吧,只有駐唱歌手在臺上輕輕吟唱,隨意喝幾杯而已,沒必要去酒吧夜店。
清吧里的小情侶不再少數,落單買醉的也有很多。
他們隨意點了杯度數低的打發著時間。
“快告訴爸爸我,你的大學生活怎麼樣?”陸嘉煬開口。
“滾一邊去。”周牧言說,“誰是誰爸爸啊?”
“我吧。”
“?”
兩人玩鬧一番后,陸嘉煬才笑著認真問他,“言言你實話跟我說,你開心嗎?”
“開心啊。”周牧言晃了晃手中的透明酒杯,琥珀色的酒在暗光下泛著光亮,“比高中的時候開心。”
“…可我記得他傷害過你。”
即使陸嘉煬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周牧言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嗯,是啊,我沒忘記。”
怎麼可能忘記呢,有時候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每次想到都好他媽疼。
“可他說這些都過去了。”周牧言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那你呢?”陸嘉煬問他,“我以為你們…”
“不會在一起對吧?”周牧言接上他的話,自顧自地說,“我也以為他不會喜歡我,但是他說他愛我。”
“我相信了。”
興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許是他心里的想法積壓的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泄口的原因,周牧言便開始放任自己肆意宣泄情緒。
他的聲音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很清楚我也愛他,但是你知道嗎,在我心里啊——”
周牧言的唇角自嘲似的彎了彎,“我還恨著他。”
即使這些恨意和埋怨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所占據的空間更是微乎及微,但是恨了就是恨了,不是說不存在就可以消失掉。 '320335㈨402
陸嘉煬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他的話,就讓自己的好朋友這樣發泄出來是陪伴他的最好的方式。
周牧言仰頭把酒一飲而盡,他的表情有點委屈,但仍然是平靜地說,“但是我沒有辦法離開他。”
……
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沈俞南一直低著頭喝悶酒,直到剛才他才聽著聲音認出了周牧言。
因為離得不遠,周圍環境也不怎麼喧鬧,他側著頭拿出手機開始無意間擺弄著。
周牧言背對著他所以絲毫沒發現自己身后一直被人注意著,興許是沈俞南有目的的多看了幾眼周牧言,反倒是讓陸嘉煬注意到了他。
直到陸嘉煬準備起身去接溫舒爾時,沈俞南才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陸嘉煬皺了皺眉毛,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牧言小聲開口,“那人誰啊?你朋友?”
周牧言也從剛才的情緒慢慢緩和過來,他轉過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門口那個急匆匆的背影。
好像有幾分熟悉,又好像沒見過。
“不認識,怎麼了?”
陸嘉煬聳聳肩,表情有些無所謂,“沒事,估計我看錯了。”
“那行,你認識路吧?”周牧言問他,“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導航就行,你先回去吧。”陸嘉煬說,“我們明天見。”
周牧言點點頭,“那明天再說吧。”
兩人在清吧門口道別之后,周牧言踏著月光回家,在路上他想著,有些過不去的事情壓抑太久了說出來反倒會輕松一些。
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做,也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是正確的,他只知道如果這能讓自己的開心大于痛苦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是未來,他的做事風格從未改變。
回到家的時候,周昂正在收衣服,周牧言一言不發地走過去抱著他的后背。
周昂手上的東西停了下來,他有些意外,“怎麼了?”
“難過。”周牧言的嘴巴貼著他的耳后小聲說,“陸嘉煬和他女朋友一直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我有點受刺激。”
周昂覺得有點好笑,他轉過身伸出手抱住周牧言,“那怎麼辦呢?”
“不知道。”
“明天你就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