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小時候他每次受罰的那樣,面壁,檢討,不允許吃飯。
周昂一怔,他皺了皺眉,有些茫然不解,“我…面壁?”
許婷看著他這副像是一無所知的表情心里騰地冒起了火,隨后冷笑著,“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周昂搖搖頭。
看著周昂的否認許婷閉了閉眼睛,想要壓抑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她盡力維持平緩的語調,眉間有些
“你高三的時候談戀愛我不管你,偷偷改志愿我也沒說什麼,過年不想回家我也同意了,你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那是我不想管覺得你長大了,但是現在你倒是…”
許婷頓了頓,回想起周牧言手機里的照片,她腦仁都是疼的,隨后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倒是勾搭起你弟弟了,你賤不賤啊。”
她說到最后表情有些扭曲,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要是傳出去要別人怎麼看他們家,怎麼看周牧言?
周昂的眉毛擰的更緊了,他抿了抿唇,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勾搭周牧言。”
周牧言?勾搭他?
難道想讓他好好學習也是勾搭???
他直到現在還是云里霧里的,完全不知道許婷在講什麼。
“我高三也沒有談戀愛。”他看著許婷低低的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許婷用力地把額前的幾縷頭發撩到腦后,“周昂啊…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講實話,我在周牧言的手機里發現了你們的照片。”
周昂愣住了,照片…?
難道是那張煙花的照片嗎…?但是如果只是這張照片許婷不該這麼生氣才對。
周昂忽然覺得頭有點疼,還有些莫名地想笑,怎麼周牧言干什麼事情都會把它變得更糟糕呢。
自己是不是瘋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周牧言又搞砸了事情。
許婷坐到沙發上,她看著周昂那一副仍是無所謂的樣子,腦子里繃的一根弦都快斷了,“我到底哪里欠你的了,供你吃,供你喝,還用我的,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嗎?!”
“我說了,我和周牧言一點關系都沒有。”周昂臉上沒什麼情緒起伏,他看著許婷仍堅持著這一句話。
“你怎麼還在死犟?!”許婷有些語無倫次,說話已經失去了邏輯,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就算養一條狗它也會每天朝我搖搖尾巴,你呢!你什麼都不說!你每天給誰臉色看啊!我們家是欠你的嗎!”
“周牧言是你親弟弟!你搞他算什麼啊!你是不是瘋了?!還是變態???你厲害點去搞其他人去啊別總盯著我們啊!還是你覺得你亂倫好玩嗎?!”
“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都吃進了狗肚子里去了嗎!虧你還是大學生!”
周昂垂著頭沒講話,這些話像是石頭一樣雜亂無章地扔在了他的心里,他覺得有點疼但絲毫沒有痛苦。
疼的到麻木了怎麼可能會有痛苦。
“我還是那句話,我告訴你除了我和你爸沒有人會愛你,你什麼樣子你自己不清楚嗎?!”
周昂聽見這句話忽然抬頭看了一眼許婷,眼里有些迷茫和掙扎,隨后又輕輕垂下了眼睛。
“為什麼不是周牧言的原因呢。”他輕輕的說。
不是在問許婷,他是在問自己。
其實他是真的很疑惑,為什麼在她眼里周牧言從來都沒有錯。
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還是這樣。
怎麼…一直都沒改變過呢。
許婷一愣,她瞬間掉下眼淚,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他,這麼多年除了我只讓你給周牧言輔導過學習其他的什麼都沒讓你干過對不對!你怎麼這麼壞呢?你小時候刻意把他扔到爛房子里我們都沒提過這件事了怎麼現在還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啊?!”
她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任何事情,沒有例外。
家長怎麼可能有錯呢。
許婷的手有些顫抖,“你告訴我,你這樣做是不是要讓我生氣,我答應你你只要別再對他有什麼想法,我也不會告訴你爸,而且我和你爸以后真的不會再管你了,你這次聽話好不好?”
“我…”周昂艱難地吐出這個字沒再往后說話,隨后輕輕地吐了口氣。
他能說什麼呢。
客廳里靜悄悄的,誰也沒說話,仿佛是一潭死水一樣,連氧氣都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許婷盯著地板好一會兒,嘴巴動了動,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輕輕地說,“你跪下吧。”
周昂有些始料不及地抬頭看著許婷,眼里帶著錯愕,在過去的快二十年里,他從沒受到過這種懲罰。
周昂的手有些顫抖,后背一直連接到脖頸都冒著冷汗,他咬了咬嘴唇,連尾音都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你要我跪下來?”
“跪吧。”
許婷說完這兩個字,只聽“咚”的一聲周昂不帶任何緩沖的直直地跪到了瓷磚地板上。
砸在地板上的膝蓋所受到的痛楚一下子連接著所有的神經細胞和毛細血管順著身體脈絡延伸到他的四肢百骸和大腦深處。
他連眼眶都是酸疼的。
“你跪一會兒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