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話就回班里趴一會直到上課,如此循環往復。
他們的這棟教學樓就是上屆高三學生所學習過的那棟。
起初會有幾個人主動來和他搭話,慢慢的到后來班里沒什麼人敢和他說話了,雖然周牧言從相貌上講無意是帥氣英俊的,但是他不說話的時候,臉部大多是面無表情,下頜角線條流暢硬朗分明,反倒讓人看著畏懼三分。所以有人想和他聊天的時候總會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給堵回去。
沒什麼理由,就是看著煩,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但與此同時他又找不到為什麼這麼煩的原因,明明都是新同學而已。
他偶爾會擰著眉無意識地抓抓頭發,這心里莫名的一股子煩勁兒到底哪來的。
剛上高中,所有同學算是還處于一個激動和遵守規矩的階段,這麼看來,周牧言算是個刺頭。
雖然被罰站了,但他仍然不愛穿,一來二去教導主任不僅認識了他還通知了許婷來學校。
許婷踩著高跟鞋匆匆忙忙的過來學校陪著笑臉朝著教導主任說好話。
教導主任只是問周牧言,“以后還能遵守學校規矩好好穿校服不能。”
明明是一點頭的事,可是周牧言就是磨磨唧唧的不肯答應。
許婷瞪了一眼周牧言,這才使他不情不愿勉勉強強的應了一聲。
教導主任這才允許他回班上課。
許婷又仔細對他耳提面命,各種仔細叮囑后便離開了。
晚自習下課的時候,他們班拖堂,所以陸嘉煬坐在班門口的欄桿上無聊的等著周牧言。
直到一大堆人從班里出來后陸嘉煬才跳下欄桿和周牧言一塊兒回宿舍。
“我今天見到你媽媽了,你可以啊,剛幾天就被叫家長了。”陸嘉煬嘲笑他說。
周牧言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就因為校服的原因。”
“就因為這麼屁大點事兒?你穿上不就得了。”
“不愛穿那玩意兒。”
“有什麼愛不愛穿的,那你哥當時也不愛穿校服?”陸嘉煬勸著說,“肯定不會對吧,他可是好學生,你多學學你哥。”
周昂…
周牧言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扭頭盯著陸嘉煬,“我們的校服和上屆高三的一樣嗎?”
“應該一樣吧…”陸嘉煬想了想,“我聽我們班同學說,之前學校為了區分高一高二高三所以每一屆上面的標志都不一樣,但是我們這一屆是沿用了上屆高三的款式。”
周牧言挑了一下眉毛,原來一樣啊。
“你問這個干什麼?”
周牧言搖搖頭,月光下他的眼睛有些發亮,“沒事,就是問問。”
這一星期放假回家時,周牧言剛把包放下便去了周昂的臥室。
臥室布局還像周昂臨走時的那個樣子,什麼都沒變,只是輕輕的落了一層灰而已。
周昂已經離開了快兩個月,也就是說,周牧言已經兩個月沒見到過他了,沒說過話,更不知道對方的大學生活是怎麼樣的。
周昂拖著行李箱離開家的時候是在那一天的早上,悄無聲息的,連關門都是小心翼翼。
周牧言起床的時候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他只是以為周昂還沒起來在賴床而已。
可是他忘了,周昂怎麼可能會賴床呢,他向來都是有自己固定的作息時間的。
直至快中午的時候,還沒見人,周牧言才忽然問許婷周昂哪去了。
許婷也只是淡淡的說,“他上大學去了,應該是今天早上走的吧,沒太注意。”
她的語氣稀疏平常,像是在講別人的事一樣。
可能。
確實是別人。
周牧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
他又忽然覺得周昂沒有告訴自己走了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完全沒必要給自己說,是不是。
周昂多討厭自己啊,巴不得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好,巴不得永遠和自己當一個陌生人,一個路人甲。
如果周昂告訴自己了今天要走,那自己應該是怎麼樣的反應呢,周牧言有些迷惑。
他想了想,自己的反應大概也會像是這樣一樣吧。
送他嗎?
可算了吧。
周昂才不需要自己送他。
他又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周昂都對自己說的那麼清楚了,再裝傻充愣實在沒意思。
他一邊告訴著自己不應該理會有關周昂的所有事情,不應該和他扯上什麼關系,他天真的覺得有些突如其來莫名的欲望是可以隱忍克制住的。
只要他找到這些欲望的源頭,再找到一個可以把這個源頭替換掉的東西,一切都可以恢復正常。
反正總會找到的。
所以他盡量做到不和他開口說話,不看他,不接受他的幫助,不和他牽扯到一絲一毫。
但是呢?
但是呢。
他確實天真了,欲望這玩意兒不是說忍住就能忍住的,他還是會想親他,還是會看見他移不開眼睛,還是忍不住會想到他。
周牧言一邊清醒的告訴自己周昂很討厭他,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舉動。
既然控制不住,所以就肆意妄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考慮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