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了一大口醒酒湯,俯身湊近,不由分說地灌了進來。
微苦的醒酒湯后是淺淡的血腥味。
嘴唇又被狗啃破了。
但,我得勁了。
沈言似更在乎我這件事情不需要認證,但我總是一遍遍去碰撞他的底線,近乎卑劣地得到答案——
他只喜歡我。
我不敢說愛他,但沈言似只可以喜歡我。
沈言似摩挲著我的唇角。
「小叔叔,你還是這麼不老實,活該被我關一輩子。」
我在心里點點頭。
然而,骨頭縫里躥出一串劇烈的疼痛將我逼出一聲悶哼。
一把推開沈言似,我在沙發上蜷起身體。
怎麼這時候發病啊,明明……明明吃了藥的。
沈言似嚇了一跳。
他忙擁住我,結結巴巴道:
「我沒干什麼啊,小叔叔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哪里?」
我腦門上呼呼冒冷汗。
得支開沈言似才行。
「可能……是沒吃東西就喝了酒,我胃痛……你去給我買藥。」
沈言似彈起來,幾乎沒有停頓,就沖了出去。
我哆嗦著手,掏出手機,給習漫發消息。
【別玩了,藥不管用了,快來給你爹送藥。】
7
我刪掉消息,踉踉蹌蹌地走到衛生間。
溫水打濕臉頰,我才勉強恢復幾分意識,繼續趴在洗手臺上。
不過兩三分鐘,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
習漫一把拽過我,往我嘴里塞了兩顆藥。
絮絮叨叨:「金主爸爸,你可真能作啊,好點沒?真的,我就是那傳說中霸總文學里隨叫隨到的怨種醫生唄。」
我靠在臺子上緩了一會。
疼痛慢慢散去,眼前變得清晰。
這才發現,習漫還穿著白大褂,明顯是剛從實驗室趕過來。
他一臉冷峻,好像我的情況不是太好。
我故作輕松地笑笑。
「怎麼了習漫,你這麼怕我死嗎?放心好了,有你在我死不了的。」
習漫剜了我一眼。
「我對自己有信心,但沈言似是個瘋子,你又是個變態,你們倆……嘶,這真他媽的難評。
「晚上早點來見我,關于你的藥,我有事跟你談。現在我還是快滾吧,要是讓沈言似發現......」
他單手拉開衛生間的門,聲音一頓。
我背對著他整理弄亂的襯衣,毫不在意地口嗨:
「發現又能如何?我小侄子乖得沒邊,稍微哄哄,他什麼都信。
「也就你把他當回事,小崽子罷了,我……」
我轉過身來,聲音頓時哽在喉嚨。
娘了個腿嘞。
沈言似什麼時候來的?
習漫搖搖頭,一臉八卦地跟我使眼色:我也不知道啊,他不會要和你在廁所吧?我現在是該跑還是該裝死?
我:……
好兄弟都死到臨頭了,你他媽還有空無限暢想。
我收拾好心情,一臉笑意看向沈言似,準備哄人。
可在看清沈言似后,我卻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大雨。
他一身衣服濕透了,額發很凄慘地貼在臉上,顯得他整個人格外蒼白。
而那盒胃藥,被他用塑料袋包著,小心翼翼地裹在外套里。
我的心一顫,輕聲喚他:「阿言。」
沈言似抬頭,很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小叔叔,藥買回來了,你還吃嗎?他們說你在衛生間,我不是故意要聽的,我什麼都沒聽見......」
不對勁,沈言似不對勁。
我走過去想抱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習漫順手接了我一把。
沈言似抖了抖,他使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還是變了。
但他磕磕絆絆道:
「小叔,你別碰我,你快走,我又要發病了,我控制不住了,我......」
理智告訴我,我得趕快解釋。
「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你先別著急,放松放松,平穩呼吸。」
我捧著他臉頰,試圖帶著他調整呼吸。
沈言似哆嗦著嘴唇,整個人都在顫抖。
仿佛我的話宛如杯水車薪,換不來一絲他所需的安全感。
脖子被他一把攥住。
氧氣在瞬間被剝奪。
沈言似已然忍耐到了極點,他紅著一雙眼,手一點點收緊,仿佛要掐死我。
習漫第一次見這副樣子,嚇得聲音都抖了。
連忙擺手。
「你別沖動,你小叔叔有病,我是他主治醫生,我是習漫,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抱過你!
「我不是什麼野男人,我倆清清白白,白罔只喜歡你,你先放開他!」
我絕望了。
瑪德,就顯著你有嘴了。
你一嘴巴全禿嚕了,你覺得他能信還是咋的?
懂不懂什麼叫火上澆油,越澆越猛?
沈言似狠狠地看他一眼,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出場地。
「喜歡?證明給我看,給我開個大床房!樓上整層我都包了,不許任何一個人進來!」
8
我被沈言似大力摜在墻上。
整個脊背一陣麻,震得我眼前發黑。
沈言似摁住我,發狠似的撕咬我皮膚。
意識到在這次的角逐中,淪為獵物的人是我后。
我郁悶了。
還不如撒泡尿來劃分領地,這都什麼毛病。
用胳膊抵住沈言似的腦袋。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
「小崽子,給個痛快。」
沈言似頓住,緩緩抬眼。
我被他的眼神驚到了。
那里面翻涌著濃烈的嫉妒和占有欲,格外偏執,格外駭人。
他的鼻尖停在我頸處,聲音很囂張。
「白罔,如果我照你大動脈來一口,那我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最后一個親吻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