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是拉菲……」

「主人？」他看著我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復雜，「你這個變態，還知道我家狗的名字？」

說完，他立刻起身，拿起手機摁了三個號碼：

「你好，我家出現了一個變態私生，麻煩你們派人來把他帶走，我家的地址是——」

「不要把我帶走！汪汪！」我急得嚎了兩聲，搶在江牧池報出地址之前沖過去打斷了他的話：

「主人，我真的是拉菲！我是出去給你買煙的路上被車撞了，然后眼睛一閉一睜，就變成了人類。」

他驚愕地看著我，愣了有足足兩分鐘。

直到他舉著的手機那頭隱隱約約傳來一個疑惑的男聲：「先生，你還好嗎？」

江牧池默默回了一句：「抱歉，暫時不需要了。」

隨后把電話掛斷。

他還是一臉防備地看著我。

只是臉上的淚痕未干，衣服上也被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是我從未見過的狼狽。

他聲音發顫，緩緩開口：「說吧，你跟蹤我家狗多久了。」

6

「主人，我真的是拉菲。」

我坐在地上，急得想抬起后腿撓頭。

可是我怕江牧池把我當變態趕出去。

只能不習慣地用手抓了抓腦袋。

面對他質疑的目光，我靈機一動，說了許多我和他相處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主人，你喜歡吃螺螄粉，第一次吃的時候我心里還很生氣，你明明不讓我吃屎，自己卻大口大口吃。

「你喜歡抽中華牌的香煙，每個月我都會給你買三包，每次買回來你都說我是你爹……主人，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是狗，不能當你爹。

「你最喜歡的女明星是喬晚晚，每次刷到她的視頻都會看很久，劃走之前還要點贊收藏。

「你最討厭的男明星是陳逸白，你有個小號是專門罵他的，雖然我看不懂你罵他的那些文字，但是你每次都對著屏幕說最煩裝逼的人……」

「停……別說了！」江牧池的身體顫了顫。

他后退兩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長腿一曲癱倒在沙發上：

「你到底是誰……」

「主人，我真的是拉菲，你把我帶回家的第一天，我在家里上躥下跳，打碎了你一瓶 82 年的拉菲，所以你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江牧池盯著我看了很久，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復雜了。

「你是拉菲，那它是誰？」他用目光看向了我的原身。

「不要懷疑，也是我。」我思考了一下，把我死后激活了系統的事情告訴他。

但是出于不想他擔心。

我沒把萬一攻略失敗的后果告訴他。

「系統？」他眉頭一皺。

我猛地點頭，迫不及待地問出了我壓抑在心底的問題：

「主人，你會愛我的吧？

「哪怕我現在沒有帥氣的皮毛，你還是會寵愛拉菲的，對嗎？」

說完我爬到他跟前，把腦袋湊了過去。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如今也沒有尾巴可以搖了，我只能努力地眨著眼睛賣萌。

摸我呀！摸我呀！

一般這種情況，他都開始摸我的腦袋夸我可愛了。

只見他往沙發的另一頭挪了挪屁股。

聲音里是努力克制的情緒：「首先，我不管你是不是拉菲，你先把對我的稱呼改了。」

7

第二天。

江牧池為我的原身舉辦了莊重的葬禮。

超度加火化一條龍結束后。

我和他一同站在我的墓碑前。

看著石碑上雕刻著我的狗頭照片。

照片里的大狗狗毛發蓬松，目光堅定有神。

我卻覺得不太滿意，歪著腦袋問道：「怎麼不選我咧嘴笑的照片？明明比較帥啊！」

江牧池戴著墨鏡，臉上的表情不多：「閉嘴，別逼我在這種悲傷的時刻揍你。」

我立刻耷拉下腦袋，乖乖閉嘴。

就在這時。

右側不遠處，一對年輕情侶抱著一束花來到另一座寵物墓碑前。

女生把花放下后就開始哭，然后男生摟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我看了一眼我的墓碑前面空空如也的石板。

忽然感到一陣沮喪：

「阿池，你怎麼沒給我準備花啊？」

「你一只公狗要什麼花。」

「那你可以給我準備我最愛吃的肉干啊！」我不高興地嘟囔道，「而且你也不哭，你不愛我了嗎？」

江牧池的手握緊又松開。

最后揪著我的衣領帶我離開，「就不該讓你來。」

8

江牧池帶我去公安局。

以撿到一名智障的名義請求查詢我現在這副身體的個人信息。

結果公安局給出的答復，原來我是一名在孤兒院長大，剛畢業準備實習的大學生。

這下，江牧池才安心將我領了回家。

他接受了我變成人的事實。

但也沒有完全接受。

當我回到家第一時間鉆進我最熟悉的狗窩里時，他走過來一腳將狗窩踹翻。

拽著我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以后不許睡狗窩了，你現在是人，知道嗎？」

他抓著我手臂說話時距離我好近。

我最愛的主人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在我眼前放大。

我心里一激動，沒忍住伸出舌頭往他臉上舔了一下。江牧池呼吸一滯。整個人愣在原地。

我仔細觀察了幾秒，看他似乎并沒有生氣的樣子。

于是壯著狗膽問道：「不睡狗窩，那我以后可以和阿池一起睡嗎？可以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