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往下挪幾寸。

「用得著你說。」我有些慌亂，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擱。

「我就是單純贊美。」他的手不安分地撫上了我眉骨，很溫柔地一劃一拉。

突然他猛地低下頭，在我額頭親了一下。

溫熱柔軟的觸感使我愣住了。

可他鎮定自若地問我：「哥，我可以親你嗎？」

感情剛才是前菜？

我不懂。

「可以嗎？」他鍥而不舍。

在他頭低下來之前，我準確無誤地擋住了他嘴巴，「不能。」

嚴聲拒絕后，我慌亂逃開。

一直瘋玩到下午。

我們才安靜地坐在小賣部門前嗦冰棍。

他吃著自己的順帶咬了一口我的，一臉滿足，「哥的冰棍也比我甜！」

我手頓在了空中。

好奇地問他，「你平時都這樣？」

「當然不是。」他輕笑著摸了一下我臉頰，「我又不是什麼綠茶。」

「綠茶也能形容男生？」

「不知道。」他看向一個小男孩兒，隨意道：「我就是表達那意思。」

遠處的那男孩。

跌跌撞撞跑進了蹲在他面前的爸爸懷里。

隨之欣喜地攀上他爸爸脖頸，親昵地與他額頭相抵。

「你說那是怎樣的感覺？」他似是低喃。

「不知道。」那一幕也著實燙傷了我，「我雖有個爹，但他從未那樣對我。」

我從未被他深深摟進懷里。

從未與他耳鼻廝磨，額頭相抵。

有些人擔著重量活在別人的世界里，但卻只是輕若鴻毛地待他而已。

「哥，你想不想那樣？」他神采飛揚地問我。

我被他的情緒瞪了一下。

順著他意思問：「怎樣？」

「像那個小孩子那樣飛。」他滿是期待。

我皺眉，「你覺得你能架起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扔了冰棍直接上手。

許是他感情從空蕩轉向濃烈。

我不忍心拒絕。

雖終究無法做到像那個小男孩似的飛那樣高。

但我確實離開了地面。

背有依靠，雙腳懸空，飛了起來。

后來，夕陽西下。

他執拗地將我背在背上，一淺一深地踩著沙子往回走。

「放我下來。」我覺得難為情。

他充耳不聞。

摟著我雙腿的手緊了幾分。

他學著我的語氣笑問：「為什麼？」

我壓低聲音，「小孩子才叫人背。」

他輕輕搖頭，「不對。」

「我覺得大人們不是因為對方是小孩才背，而是他們太歡喜，覺著對方太珍貴了，才想要背在自己身上。」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深情噎住了。

他繼續慢悠悠地說：「哥，沒關系的，其他小孩有的你也會有。」

「他們擁有的那些偏愛，你也可以從我這得到。」

喉嚨突然就脹痛起來。

水霧也遮住了視線。

我努力保持鎮定，「江潯，你不必如此。」

他后腦勺蹭了蹭我的臉，溫柔地說：「我該如此的。」

「從小到大我很少對什麼感興趣，甚至覺得人生灰白不過如此，可是你讓我切實感受到了心跳。」

「還感受到了溫暖。」

他在說什麼胡話，我可是一直對他拉著個臉。

「難不成你喜歡受虐？」

「當然不是。」

他輕輕笑開，「是你對我的好，你自己不覺得那是好。」

「而且……」

「而且什麼？」

「因為我從小沒得到過，所以喜歡的人給我一點點，我覺得就足夠了。」

第 9 章燦爛而盛大

忌日那天。

宋卿時準時約我吃飯。

可看到江潯搭著我肩時, 他眼中的詫異或者別的情緒讓我愣了一瞬。

「你怎麼了？」我疑惑看向他。

他沒有說話, 目光在我倆之間流轉。

半晌。

才皺著眉淡淡說：「你倆在一起了？」

「沒有。」我推開江潯的手。

故作鎮定平和迎上他視線。

「我們就是最近一直一起玩。」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這句話。

此話一出。

空氣靜了一瞬。

江潯冷笑，「所以我們只是玩一玩的關系？」

「不是。」我下意識否認。

可江潯不聽解釋, 冷著臉走了。

我有些窘迫地看向宋卿時。

他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杯子里的咖啡。

「牧哥, 你去追他吧！」他口吻很淡, 「你人我也見到了，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宋卿時, 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牽強地擠出一抹笑，「沒有。」

我誠摯地盯著他,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怎樣都是。」

他抬起漂亮的眼眸, 「我知道。」

宋卿時是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堅定站在我這邊的朋友。

他感情細膩我應該解釋。

這是對朋友的尊重與認可。

可江潯呢？

我又將他放在了什麼位置呢？

不管怎樣, 和對宋卿時的感情好像是不同的。

吃完飯，

我買了一束白玫瑰，朝著墓園的方向走。

誰知卻在轉角的餐廳看到了我爸和那個女人。

他一臉寵溺地將她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后。

火紅的玫瑰抱在她懷里。

她嬌羞展顏, 而也他喜笑顏開。

在我媽忌日這一天，他們在人聲鼎沸處慶祝周年紀念日。

原來一個人拼命也得不到的東西，另一個人卻能輕而易舉。

這哪有什麼道理可言。

絮絮叨叨的和我媽說了好多，

出園時，已接近傍晚。

天邊的火燒云一片燦爛。

而大樹底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安靜又恬淡。

「哥，」他眉眼溫柔地朝我走來，「我們回家？」

心底的蒼涼和悲愴一下涌了出來。

「不要。」我鼻尖發酸地搖頭，「我沒有家。」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我摟進懷里。

輕輕說：「我們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