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朵生在黑暗中，拼命向陽盛開的花。

那天后。

我和江潯關系緩和不少，偶爾會一起吃飯，玩游戲。

就連宋卿時都忍不住在我耳邊叨叨。

「牧哥，你們關系變好了？」他控制不住好奇心，將頭湊過來，「真不是在搞他？」

我斜瞥他一眼，「你覺得我會那麼無聊？」

「也不像。」他郁悶咂舌，「但情感轉變有些快。」

「你別管這個。」我看了眼校門口站著的一堆人，「打聽一下那幾個人在堵誰。」

他順著我的視線呆呆看過去，「怎麼打聽？」

我伸手彈了一下他耳骨，「你問我？」

誰知他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視線飄忽地在我臉上逡巡了片刻。

奇怪地跑開了。

我思忖他是不是哪里有大病時。

江潯慵懶地出現在我身后。

「哥，你在擔心我？」

「扯淡。」

看到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心里緊繃的一根弦莫名放松下來。

「那你還讓小宋去打聽。」他揶揄笑。

「關你什麼事。」

「你放心吧，之前惹到的那些人我都解決好了。」

「憑你？」

他食指點了點腦袋，「憑我的智慧和一點資金。」

我無語地走開。

他卻淺笑一聲，霸道又慵懶地將手搭在我肩上。

「把手撒開。」我忍著脾氣警告。

他直接忽略，伸手摸了一下我耳骨，「哥，你知道男生的耳朵不能隨便摸嗎？」

第 6 章碧連天

那種觸感很奇怪，像是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流。

我僵著脖子，「那你在干嘛！」

「我在以身說明。」呼吸輕輕噴灑在耳廓。

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就將嘴唇擱在了我耳骨上。

心慌到達了極致。

我忍著不適抬眼看向他，「你他媽在干嗎？」

「試驗一下。」他雙手插兜，氣定神閑。

內心的小火苗蹭竄了上來。

我撲過去就是一頓錘。

像上次那樣，他被我摁在地上。

我緊攥的拳頭垂在他臉上方，他卻眼睛都不眨一下。

「為什麼不還手？」

他吊兒郎當地淺笑，一字一句，「因為是你。」

晚上。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小青梅過生日，我被眾人起哄著坐在她旁邊玩游戲。

余光中，江潯安靜地坐在角落喝酒。

時不時地有女生過去搭訕，但沒坐幾分鐘，那些女生的視線往我這里一瞥，均一言不發地都走了。

我好奇這人披著一張溫順的皮囊說出了怎樣的話。

似有若無的打量中，身旁的小青梅站了起來，有些嬌羞地將碎發撩至耳背。

我正不明所以，她嬌羞開口，

「林牧野，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所以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起哄聲和掌聲此起彼此。

莫名其妙地，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角落里的江潯。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牧哥？」宋卿時悄悄推了我一把。

我收回心神，看向小青梅。

「沒事，可以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她笑盈盈地看著我，「我也有些緊張，先出去透透氣。」

她捏著裙擺慌亂的走了出去，眾人還在帶呆滯的看著我。

幸好宋卿時適時地接過話題。

搞怪調笑，「牧哥平時就有選擇困難癥，上次就要不要揍東街那個痞子……」

歡鬧聲再次響起。

出門。

小青梅站在走廊盡頭。

夜晚的風撩起她白色連衣裙，她像極了一只眺望群山的麋鹿。

待我走近。

她似有所感地轉過頭。

「讓我猜猜？」她臉上依舊掛著恬靜的笑，「答案不是我想聽的吧。

」

「不好意思，我目前不太想……」

「我知道。」她古靈精怪地沖我笑。

我抱歉地看著她，說不出別的話。

她有意無意地對我笑，虛遮實掩地特別優待我。

這些我都知道。

可就是很奇怪，對她從沒有過心動的感覺。

「實在覺得抱歉，就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

在那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我們相視無話。

直到我轉身離去時。

她在我背后喊：「林牧野，等你想戀愛的時候，記得還有個我在排隊。」

可我不等我回答，她就關上了身后的門。

只留下一抹倉皇的背影。

回到家。

江潯安靜地坐在客廳。

他眸子里閃著陰鷙的光，冷聲質問，「你答應了？」

我被他語氣問住了。

半晌。

才后知后覺回，「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煩躁地進了自己房間。

誰知他緊隨其后，還反手鎖了門。

「出去！」我壓著怒氣。

他沒有理睬，反而嗤笑著一步步走向我。

「哥，是不是只要是個人表白，你就會答應？」

我不可置信地瞅他。

「哥，我喜歡你。」

他忽然含情脈脈，又恍然大悟似地搖頭，「不對，哥，我愛你。」

「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真的！」

他雙手攥住我肩膀，強迫我直視他，「哥，你喜歡我嗎？」

我的憤怒值早已拉滿，朝著他臉就是一拳。

他偏了身子，嗤笑聲溢開。

繼而慢條斯理地抬起頭，舌尖輕舔著嘴角的血漬。

「哥，你和她分了吧。」他朝我逼近，「和我在一起怎麼樣，嗯？我會給你大把的愛，給你……」

「你聽聽你他媽在說什麼？」我氣得頭昏腦漲，「別說我們是倆男的，我們他媽還是名義上的兄弟！」

他無所謂地挑眉，「倆男的怎麼了！名義上的兄弟怎麼了！」

「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沒想和你成為兄弟。」

「而且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