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自制團綜中,他也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執拗地想要和我組隊,卻在我和其他成員組隊時黑了臉。
剛開始的時候,我倆在下節目后都會非常尷尬,在宿舍都刻意避開對方。
發展到后來,我們在鏡頭之外也忍不住靠近。
他在我腿傷時天天背我上下樓,我在他生病時徹夜守在他床前。
我們向彼此展現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好像被一股引力牽引到一起。
團隊一度面臨解散危機的時候,我們擁抱、親吻,在許多個瀕臨崩潰的夜晚,互相加油打氣,成為彼此的撫慰,再在第二天重新投入飽滿的精力。
一起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我以為我們是惺惺相惜的。
我吸了一口煙,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那些熾熱的溫度,終究在冷風中一點點消散下去。
4
直到天邊微亮,我才有了睡意。
年會后幾天都沒有通告,我睡到十點多才起床。
剛拿起手機,梁伯森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阿澈,你終于醒了?」
我用鼻音輕輕發出一聲「嗯」。
「我買了早餐,你開下門。」
我打開門,果然他就在外面,看見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徑自走進房間,「你今天睡得可真沉啊,給你打好多次電話,你都不接。」
「昨晚喝多了。」
「我猜也是。先來喝點湯吧,暖暖胃。」
他邊說邊將熱氣騰騰的排骨湯遞給我。
「怎麼突然換房間了?」
「送小尋回來時,在床上躺了一下,就不想起來了,索性和阿光換了間房。」
我面不改色地說著提前想好的說辭,他絲毫沒有懷疑。
「你不跟我一間房,我還挺不習慣的。」
我沒有接他的話,心里想的卻是,那你可能需要漸漸習慣沒有我的感覺了。
他像以往一樣,不停地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說那些看不起我們的同事,昨天還不是得觍著臉來向他敬酒。
說明年要賺多少個小目標,說我們團永遠不分開。
我靜靜聽著,心卻疼得厲害。
這個表面上陽光向上的男孩,心底卻在默默鄙夷著我。
那些曾經的夢想已經一一實現,但曾經的人卻變得陌生。
隨著陸尋被吵醒,耳邊的聒噪才停下。
「澈哥,也就你才受得了森哥這麼吵。」
陸尋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混血少年,睡眼惺忪嘟著嘴的樣子十分可愛。
我對他向來心軟,忍不住笑著幫他把亂七八糟的頭發捋了捋。
「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你就這樣帶壞小孩子嗎?」梁伯森張開長臂想把我圈在胳膊下。
我反射性地躲開,我倆都愣住了。
我回過神來,也沒解釋,「我有點事,先回家了。」
通常有集體活動時,我們都會住宿舍,休假時會各自回家。
但以前我和梁伯森經常休假也一起住宿舍。
「你要回家?怎麼沒聽你……」
我打斷梁伯森,「突然想回。」
拿好東西,我就開門出去了,余光瞥見梁伯森緊皺的眉頭。
一進電梯,我愣了一下。
又是沈淵。
5
我跟他打聲招呼后,就不再出聲,電梯里靜得讓人有點發慌。
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外界傳言他喜靜。
我不會沒事去套近乎。
「昨晚梁伯森的話我都聽到了。」
他突然開口,我有些意外。
我以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即便聽到這些話,也會自動過濾掉。
「讓沈總見笑了。」
電梯到一層了,他要去負一層。
我向沈淵微微頷首,走到電梯門口。
「沈總我先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后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要不要考慮單飛?」
我腳步一頓,電梯門再次關上。
我望向他,他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
「我準備退股,最近一直在和汪總他們談,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帶你走。」
昨晚在冷風中,我確實考慮過解約。
但違約金對我來說是天價,這些年賺的錢都給了我那好賭的無良父親,自己積蓄微薄。
梁伯森那番話又在耳邊響起,沈淵的邀請很難不讓人心動。
「你有什麼條件?」
我聲音有些緊繃,資本家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他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放松一點。」
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跨出一步,抵住電梯門,轉頭挑眉示意我先出去。
「跟我走。」
6
司機為沈淵打開后座,我繞到副駕位置。
手剛放到把手上,就聽到沈淵說,「坐后面。」
我更加忐忑不安了。
娛樂圈非常混亂,男女都不安全,我曾收到過不少富豪富婆的暗示,拒絕后掉過不少資源。
我不禁想,沈淵是不是也會這樣。
結果他一上車便背靠后椅,閉目養神。
車內充滿了木質調香味,沉穩、冷冽,很符合沈淵的氣質。
我漸漸定下心神,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他不成。
車子停在了深藍集團地下車庫,這里是沈淵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
隨他到辦公室后,他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希望你到我的新公司來,你先看看合同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再提。」
我翻看了一下這份經紀合同。
看到他將全額為我賠償原東家的違約金時,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