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說我不甘心,或許是,你面對我時,總是很清醒。
所以我多麼奢望,你對我,能如我對你那般。
盲目,偏執。
雖然,如今也只能是奢望了。
星星,我愛你。
從過去,到如今。
……
原單位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靜且枯燥。
宋望星不過離開短短一個季度,就恰逢原單位重新裝修以及人事整合,他原來那個工位現在已經屬于別的部門了。
所以借調這個事真的不好說,有時候出去一趟再回來,什麼都變了。
好在他畢竟是正式工,不用擔心失業。領導扒拉扒拉,把他調去另一個部門做后勤。
工作清閑日常摸魚,工資比之前還漲了兩百塊,宋望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阿欠——”
“阿欠——”
“望星,你是感冒了啊?”同事來申領辦公用品,從踏進辦公室那一刻起,宋望星的噴嚏就沒停過。
“有點。”宋望星甕聲甕氣地取出口罩戴上。
可能最近換季,他今早起床就覺得頭暈腦脹渾身沒力。
同事拿了體溫計過來,一量,38·5,果然是發燒。
“你別上班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部長也關心了一句。
宋望星感謝了部長的好意,暈乎乎回到家,翻出退燒藥吃了兩顆,裹著被子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半夜。
燒退了,就是胃空空的,難受。
他睜著還酸澀的眼,慢悠悠翻身坐起來。
房間寂靜漆黑,他的呼吸聲淹沒在空氣里,悄無聲息。
想吃熱的,想吃甜的。
他穿著厚厚的珊瑚絨睡衣,臨出門又裹了條圍巾。
周五的夜晚很是熱鬧,小區附近的美食一條街簡直人山人海。
宋望星像一顆圓滾滾的粽子,拎著一碗白粥一盒菠蘿蜜路過燒烤攤。
然后被人叫住:“宋……望星?”
宋望星疑惑地看過去,正好和已經從凳子上站起來的宦沉對上視線。
四方的燒烤桌坐了六個人,其中兩三個宋望星看著有點眼熟,隱約有點高中同學的影子。
所以,這是舊同學的私下小聚?
宋望星看看對方,又看看自己。
都穿成這樣了,還能被認出來?
就算認出來了,這個招呼是非打不可?
這群人以前和他關系也不熟啊!
他腹誹著,一時沒反應。而宦沉已經等不及了,主動走過來,關切問他:“怎麼不說話,是哪里不舒服?”
宋望星仰頭望著他,大腦慢半拍,還沒想好該怎麼回,就聽到宦沉壓低了嗓音:“幫我脫身一下,嗯?”
宋望星:???
“他有點感冒,我先送他回去,你們慢慢聊。”說著,宦沉已然攬住宋望星的肩膀,不等那群人反應過來就自顧離開。
宋望星一臉懵逼地跟上宦沉的腳步,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那群人仍舊還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呆呆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他感覺自己腦瓜里面好多問號。
“謝謝了。”宦沉一直把宋望星送到小區門口才松手。
“不謝謝。”宋望星干巴巴地說。
宦沉定定地看了宋望星幾秒,這下眉頭是真的皺起來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因為……感冒了。”
宦沉的視線落在宋望星手中的袋子上:“你該不會餓了一整天,就吃這個?”
宋望星抿了下唇,低低地應了一聲。
宦沉長嘆一口氣。
他似乎想說點什麼,又礙于身份立場,沒有那個資格。
于是只能拍拍宋望星的腦袋:“記得吃藥,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
宋望星就擺擺手跟他道別。
他沒料到兩人會這麼快又見面,之前話說得那麼絕,又看到了宦沉給他寫的情書,搞得他現在還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宦沉。
好在他現在感冒,大腦不清醒,可以理直氣壯逃避。
宋望星埋著頭往前走了幾步,莫名覺得腳步開始遲疑。
他越走越慢,最后忍不住又回頭。
宦沉還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臉凝重。
兩人像傻子一樣隔空對視了半天,最后還是宦沉主動示弱,率先動了。
他追上宋望星的腳步,嗓音很低,語調帶著一絲哀求:“我不煩你。就今晚,讓我守著你,等你好了我就走。”
宋望星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宦沉要是用生硬的語氣強行命令,他會反感。但當宦沉柔和了語調,面露哀求——他就完全硬不下心腸拒絕了。
“其實我現在基本已經好了……”宋望星遲疑,“你要實在不放心,那就去我家坐坐吧。”
“不過我家很亂,你別介意。”
宦沉算不上有潔癖,但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以及家里的條件,本身就對環境的要求很高。宋望星家里那條件,在宦沉眼里根本就不夠看。
宦沉什麼也沒說,只是接過宋望星手里的袋子,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宋望星只能輕嘆一聲,帶路。
“剛剛和你吃飯的那幾個,是不是王家楊他們啊?”宋望星隨口找了話題。
“嗯。”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和他們關系沒有多好。”
“是沒多好。”宦沉道。
既然沒多好,以宦沉如今的身份,和那些人私下聚餐,其實很沒必要。
宋望星隱約聽過王家楊現在在做什麼生意,好像還要和宦沉所在的單位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