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鶴》第15章

容亭還是不信我的,雖然用了我的劍,卻未曾讓他認主。

那晚上我御劍而行,輕車熟路的回了火獄。

不出所料,鬼王正躺在榻上,本來就白的臉現在跟抹了一層白灰一樣。

我推門而入,鬼王扭過頭看著我,扯出一抹陰森的笑。

我說,別裝狠厲了,我知道你現在虛得慌。

我在火獄這麼多年,鬼王每次叫我我都隨叫隨到,唯獨每月月圓之夜,鬼王從未找過我,第二天再找我時往往修為大減,虛弱異常。

我用我的腳趾頭想了想,趁月圓之夜來殺鬼王肯定沒錯。

鬼王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身上,我在房間里逛了一圈,緩緩從墻上取下那把通體泛著赤紅光芒的匕首,然后把匕首抵在鬼王的丹田處轉了轉,問他知不知道我想要干什麼。

鬼王支楞起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說難不成你想要殺了本座?

本來我也不想的,我本來可以就這麼半人半鬼的待在火獄,只是誰讓你偏偏把容亭帶回來了,可容亭他不喜歡一天到晚又冷又熱的火獄,他喜歡棣棠山的月亮,我只好動手了。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鬼王的實力,哪怕他修為大減,哪怕我已至大乘,還是被他吊起來暴打。

不愧是連禁術都能隨便用的火獄之主,要硬打,我還真是打不過。

鬼王用匕首穿過我的琵琶骨,把我釘在了墻上。

這個畫面我總覺得很眼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我的乖徒弟也這麼被釘在墻上過。

「你要的東西本座樣樣都滿足你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鬼王捏著我的雙頰,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只胖頭魚。

我嘟囔了一下,話也說不清楚。

鬼王接著說,既然我這麼在意容亭,那他就把容亭帶回來,在我身邊活剮了他。

我想了好一會,才擺了擺頭掙脫出鬼王的手,問他這麼在意我和容亭如何,莫不是看上我了。

鬼王煞白的臉一紅,然后開始全臉燒著了似的發紅,咬牙切齒的問我居然現在才看出來。

我笑得差點背過氣去,鬼王惱羞成怒的把我連人帶匕首從墻上取下來困在墻角,說再笑就割破我的喉嚨。

我問鬼王要了我半條命收我為奴難不成是怕我哪天偷偷跑出火獄不管他了。

鬼王問我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我貼著墻緩緩站起來,拔出了插進自己琵琶骨的匕首,染了血的匕首顯得格外妖異,我問鬼王,不會忘了這把匕首是用什麼造的了吧。

鬼王皺著眉,這火獄千千萬萬年,一把不是很矚目的匕首當然不值得鬼王記這麼久。

于是我告訴他,是赤羽鶴翼。

這匕首是我亭兒成百上千個族人的羽翼鍛煉出來的,這刀身上還留著鶴翼的紋路。

「鬼王大人已經忘了您當初用魔修功法和修仙門派做的交易嗎,幾百對鶴翼丟進鍛造爐里才換回來的匕首,您就這麼忘了嗎?」

可鬼王皺眉想了很久,他實在想不起來了。

看吧,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高位者誅殺旁人滿族只是為了煉一把隨意把玩的匕首,而如今他卻皺著眉連這檔子事都想不起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踏仙途墮魔道又有何區別。

鬼王問我,當真想要殺他。

我說,不死不休。

于是鬼王爆喝一聲,單手成爪帶著勁風,直擊我的天靈蓋。

我盤腿而坐,合上眼,雙掌結印,爆了我自己的元丹。

我吐血,鬼王也吐血。

我痛的滿臉扭曲,鬼王也痛的滿臉扭曲。

嘖,不枉我出火獄前一晚把自己的元丹一分為二讓鬼王吸去了一半,害得我回個火獄都要借劍而行。

我趴在地上嘔血,混著血水念叨著劍起,那把劍便起,跟著我的手指不甚準確的動作捅進了鬼王的心臟。

鬼王平時常說,既然我已經成了他的奴隸,那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容亭是一定要和鬼王決一死戰的,我想著,既然如此,還不如我自己動手。

可我殺死了鬼王,我卻沒死。

那條紅線赫然出現在了我自己的手上,以至于當鬼王的元丹從他身上飄起,落在我的手上時,我有些愣神。

我竟覺得鬼王對我,是帶上了幾分真心的。

要了我的命卻并未和我締結生死契約,從我第一次跪在他面前時,他就在處處饒我一命,甚至接回容亭用來轄制我,容忍我引來天雷,教容亭修仙之法。

掌心的元丹像是一團火焰,上面纏繞著一絲又一絲銀白色的光芒,那是我自己的元丹。

作孽,我同鬼王,都在自作孽。

那晚上我換上了鬼王的衣服,吞了他的元丹,戴上面具,拍了拍我的劍,擦干它身上的血跡,告訴它,去吧。

它在我旁邊錚錚作響,不肯動。

我說你不去我就繼續磨你,把你給磨斷,于是它發出一聲長長的錚鳴,搖搖晃晃的回了棣棠山。

第二天我領著大半修魔者浩浩蕩蕩的出發,跑去包圍了棣棠山,正正好好落盡容亭設下的陣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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