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因為一首歌,口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正想著,始作俑者來電話了。
我猶豫幾秒,還是點了接通。
下一秒,聽筒內傳來清朗的男聲,帶著明顯的醉意:
「哥,你看到節目了嗎?我唱了首歌,代表著我的心聲。」
我忍不住嘲諷道:
「那你的心聲可真夠難聽的。」
葉行簡充耳不聞:
「這檔節目我接了一個月的量,我每天……每天給你唱歌,直到你肯回心轉意,好不好?」
哈?
4
「好,你,媽!」我咬牙切齒。
這絕壁是威脅。
天天唱……
他也不怕被網友眾籌打成癱瘓?
懶得和一個醉鬼掰扯,我催他趕緊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葉行簡卻突然話鋒一轉:
「季臨安,你是不是有別人了,才跟我分手的?」
我怔愣兩秒,矢口否認:
「開什麼玩笑,我像是那種人嗎?」
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當初既然默認了和葉行簡的戀愛關系,無縫銜接和腳踏兩條船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葉行簡松了口氣:「那我明天繼續在節目里給你唱……」
話音被猝然打斷。
只見一條手臂從后方搭上了我的腰,貼近我耳邊的男聲帶著慵懶和疲憊:
「哥,醒得這麼早啊。」
我身子一僵,猛地回頭,正對上一雙飽含笑意的眼睛。
我:「……」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空氣仿若凝滯。
半晌,電話里傳來杯子碎裂的脆響。
「季臨安,我謝謝你還好心騙我。」
葉行簡氣得呼吸都在抖,細聽還有些哽咽。
我剛想說點什麼。
「嘟、嘟、嘟……」
他把電話掛了。
5
「都他媽賴你,沒事兒滾回來干嗎?來我家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你當是免費景點呢?
「現在好了,我從占理的變成理虧的了。
「我真應該給姑父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掐死你!」
我在客廳來回踱步,氣得頭發差點燒著。
而年輕男人喪眉耷眼地窩在沙發上,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小子叫柏睿,是我表弟。
明明是個根正苗紅的官三代,卻打小兒就叛逆。
大學時更是和家人決裂,輟學去國外組了個樂隊,當起了地下 rapper,這幾年沒回過國。
可昨天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抽風回來了。
連個招呼都沒打,下了飛機直奔我家,給了我一個他所謂的「驚喜」。
殊不知這個驚喜直接給我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媽的,真是欠他的!
后來大概是被我數落得實在難受了,柏睿弱聲抗議:
「哥,你別生氣了,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喜歡他,誤會了就誤會了唄。」
我下意識反駁:
「誰告訴你我不……」
話說到一半我驀地頓住,煩躁地擺了擺手:「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柏睿不服氣:
「我有什麼不懂的。
「哥,你以前可是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啊,怎麼可能栽在那小子身上,他唱歌那麼難聽……」
得,二十幾年攢的腦細胞,短短一天就被柏睿氣死好幾億。
這下我連罵人的欲望都沒了。
由衷地朝他豎了個中指,然后轉身去了衣帽間。
今晚有個圈外的朋友過生日,請了一些相熟的朋友聚聚。
到了酒店。
我剛邁進包廂,就聽見有人招呼道:
「哎,臨安來得正好,我們正聊你呢。」
我嘴角勾出一抹看似春風得意的笑,抬步朝那幾個男人走去。
「哦?聊我什麼了?」
6
這幾人是我以前的「狐朋狗友」
,全是家世顯赫的二世祖,閑著沒事搞搞投資,泡泡小明星,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沒和葉行簡在一起之前,我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喝酒飆車開 party,各種紙醉金迷。
待我走近,其中一個男人笑著給我一杵子:
「聊你終于想開了唄,可算把姓葉的那小子給甩了。」
另一個男人點頭應和:
「自從和他勾搭上,你都不和兄弟們出來玩了。十次有九次不接電話。」
「可不,搞得我們還以為你從良了呢。」
「天天守著一個人,面對著一張臉,我竟不知道風流成性的季大少還有當情圣的潛質……」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輪番數落我。
字里行間都在抱怨我「見色忘友」。
我一開始只是靜靜聽著,直到見他們有越說越起勁兒的趨勢,才不得不出聲打斷:
「停停停,前幾個月我是工作忙才不出來的,跟旁人沒關系。以后保證隨叫隨到,行了吧?」
這下他們總算滿意了,但是還不忘補一句:
「要我說啊,你也別去當那什麼勞什子導演了。季伯父那麼多產業,隨便拎出來一樣都夠你揮霍幾輩子的,何苦受那份兒累……」
推杯換盞間。
眾人談論著各種關于「玩」的話題,聊得熱火朝天。
明明以前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今天卻從頭到尾沒怎麼吭過聲。
身旁的朋友察覺出我的不對勁,碰了碰我的酒杯,低聲問:
「臨安,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回過神,頓時有些不自在。
說來可笑,我剛剛竟然有種自己和這些話題格格不入的無力感。
這還是季臨安嗎?
縱使心中思緒萬千,我還是佯裝輕松地攤了攤手:
「沒,這不是在聽你們說嗎?」
「少來,你就是不在狀態,往常你應該是其中聊得最歡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