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沒改。
他不只沒改,反而還變本加厲,一進門就將我哥抱進了懷里。
「哎呀,好久不見了,我還真是怪想我們小晗的!你有沒有想哥哥呀!」
我哥立馬漲紅了臉。
因為此時屋內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個俞白。
他覺得羞恥:「源哥,別叫我小名,我都已經是個大人了!」
黎源寵溺一笑,他溫柔地摸了摸我哥的頭發:「好好好,都聽咱們小晗的!」
我捂臉。
平生臉皮薄,愛替別人尷尬。
可此時更破防的人絕對不是我。
俞白的臉沉了下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黎源的那只手。
我想此刻他的手里要是有把刀,他會毫不猶豫地剁掉黎源摸過我哥頭發的那只手。
好在黎源是個懂得分寸的人,抱了一下就分開了。
或許是他感受到了俞白不善的目光。
他看了過來,對著俞白微微一笑。
可我就是感覺到了其中的挑釁。
我想,情敵之間是不是有所感應啊,要不然為什麼只是一個碰面,雙方就明確了身份?
4
黎源哥轉到了我們學校,不過不是一班。
每到下課,他總會變著法來找哥哥聊天。
又一次他約哥哥去打球時,俞白終于沉不住氣,他臉色陰郁,一把拉住我哥。
「你不是說給我帶飯了嗎?我想嘗嘗。」
我哥愣了一秒,似乎才想起來要追俞白的事。
他撓了撓頭:「今天忘了帶,要不明天?」
俞白的臉色更黑。
只有黎源一直笑著:「大學霸,別人碗里的,你還是別惦記了,這樣多難看啊?」
俞白挑眉:「總比惦記了這麼多年,還得不到的好。
」
黎源的臉色沉了。
雙方的視線似乎都在冒火花。
「更何況,是他主動要給我帶的,你說是嗎?」
俞白看向我哥,期待他此刻能給出點反應。
就算是像平常追他時那樣的傻勁也好。
可我哥的反應注定會讓他失望。
哥哥撓了撓頭,有些茫然:「不就是碗飯嗎,明天我給你們倆都帶!就別生氣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我扶額不忍直視。
俞白氣得冷哼一聲轉回頭去看書。
黎源勾了勾唇角,半晌又平了唇角。
這場修羅場誰都沒贏也沒輸,因為處在風暴中心的我哥根本沒反應過來。
放學后,我哥又想叫住俞白。
他想讓他跟回家幫他補課,畢竟筆記上說了「放學后」。
這可真是個基情澎湃的詞。
卻被俞白冷著臉拒絕。
「找你的源哥去!」
說完他抬腳就走,不給我哥半分的反應時間。
我坐在車中,看了看步伐緩慢,甚至越走越慢的某人。
我:「……」
再看了眼還站在原地消化俞白意思的哥哥。
恨鐵不成鋼:「哥,你還不快追?」
哥哥卻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坐進了車里:「俞白可真聰明啊!他今天沒空,就讓源哥教我,兩不耽誤!」
不,他沒你聰明。
你這個大聰明!
車子從俞白面前經過的時候,我對上了他黑如炭的面色。
我吞了口水,問坐在旁邊的哥哥:「你還記得你的初衷是什麼嗎?」
5
哥哥顯然不太記得了。
那天,他看著我的目光極其認真:「當然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啦!」
我抿唇不語,不知道他又被誰給洗腦了。
可是學習總比談戀愛好。
尤其是跟男的,要是爸爸聽見了還不得氣死。
早在俞白在我家第一次遇見爸爸時,我爸就表現出了異樣。
時常樂呵呵的小老頭在看見俞白的臉時,立馬頓住了神色,少見有幾分認真。
甚至還向我打聽。
可我嘴嚴,硬是沒透露一個字。
但是當事人嘴寬啊!
我哥幾句就被爸爸這個老江湖套了話,甚至連俞白的出生年月都被套到了。
爸爸走時精神恍惚,嘴中還不停小聲念叨:「像!簡直太像了!」
我不明白他說像的是啥。
是我哥像傻瓜,還是像男同,我爸沒說。
我和哥哥還不記事時,媽媽就沒了。
這些事情,爸爸也沒個人能討論討論。
于是我拍了拍爸爸的肩膀以示安慰:「沒事,哥哥不行,你還有我。」
哥哥搞男同生不了,我能啊!
咱家資產交給我保管沒毛病!我屬性正常!
誰知爸爸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嘆了口氣,背著手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我回房怒刷兩本卷子。
老古板!
下樓喝水時,看到爸爸正趴在哥哥和俞白做過,不,坐過的沙發上在找些什麼。
見我下樓,他輕咳一聲,直起身子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我眼尖地看見他手上拿著幾根頭發。
「爸,打掃衛生這件事讓陳嫂來不就行了。」
老爸沒說話,敷衍了我幾句離開了。
6
校慶到了,每個班都要出個節目。
我班定了話劇《睡美人》。
排練到一半,好死不死和黎源那個班撞了。
于是兩個老師決定一起合作。
只是主演的人選有了分歧。
黎源因為溫潤如玉,極其具有欺騙性的氣質成功當選王子。
而扮演睡美人票數最多的是俞白……
于是節目人選定下當天,兩個主演的臉都是黑的,只有那些小迷妹嗷嗷叫得雙頰通紅。
我哥那些損友捶胸頓足,暗恨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