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藍建飛于11月被捕入獄,罪名是:未經許可私自生產AI。新聞報道頭條版面,是藍建飛被表彰那日的照片。昔日商賈大拿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諱,言語非常官方正式,像是有人提前寫好了答案讓他照著念。
報道中對廢棄的工廠、T-12拆機、燒了半宿的大火只字未提,世人只道:藍建飛因為貪財下馬。
反腐廉政風驟起,當官兒的小心翼翼。
易望舒養傷期在床上通過云端看了所有關于藍建飛的報道,他問易昀:“為什麼沒有我傳給你的工廠錄像資料。”
易昀說:“我沒收到。”
超級駭客能輕易捕捉易昀終端的往來信息,易昀確實沒收到。
那我發給誰了?
我豁出性命采集的罪證,不見了?
是誰將它們銷毀了?
心臟替換成軸芯后,易望舒記得之前的所有事情,不理解的太多。
他不理解為什麼易昀對他冷漠,自己還要告白;他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寧愿被雷劈,也要救易昀;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冒風險幫易昀,成為容易被Lapino狙擊的超級駭客……
明明我們只是rou體關系而已。
易昀從未對我說過喜歡,他只是想要我。
我是他的伴侶AI,欲望容器,發xie工具,可為什麼身體痊愈,他不再索求我?
厭了倦了吧。
易望舒對關于“Yy”的情感記憶不理解,但他理解關于AI的。
他知道自己心臟破裂是為了救A30609,為了救那近10萬的AI拆機。可為什麼,搜羅的證據不見了?
易昀讓他不許再掛念之前的事兒,安心養身體,易望舒應下。
但如今舊事重提,正是清盤的好時機。
易望舒斟滿杯中酒,低聲敬易宇:“祝您諸事順遂。
”
易宇笑著抿了口酒,道:“今兒你媽生日,怎的不跟她喝跟我喝。”
易望舒說:“都要喝的。您居要職辦要案,理應為先。”
為的是什麼先,不言而喻。
易昀奪過他的酒杯,收掉他的酒,替他干了:“爸、媽,我敬你們。小舒剛生場病,還未痊愈,不能喝。”
易宇與兒子對視,顯然聽懂話外音。安雪不明就里倒了杯酒一口悶,隨即抓住易望舒的手,心疼道:“小舒啊,之前怎麼了嘛,現在好些了不?”
易望舒掃了眼易宇,道:“沒事兒的。”
這酒樓的裝潢一般,菜品味道很好,二老就是想宴請好友,確實不是鋪張浪費的風格。酒過三巡,易宇喝的有點兒多,包廂內沒有衛生間,外面的大堂有公用的。
易望舒對易昀說:“包廂太悶,我出去去透透氣。”
易昀在他出門后,也起身出去了。
易宇出洗手間,在大堂遇到易望舒。他似乎對這偶遇毫不意外,有條不紊地用烘干機吹手,笑著問:“你不去衛生間嗎?”
易望舒也笑,唇角上揚到標準的微笑弧度,說:“我在等您啊。”
酒店大堂調高50米,璀璨吊燈自棚頂傾斜而下,樓梯呈圓形回旋在燈側,易宇居東側,易望舒在西側。
易宇洗完手用袖口遮住終端,目光不復柔和,深邃的眼與易昀如出一轍,年邁的長者在璀璨的燈光下問:“你是什麼?”
易昀在吊燈北側,在二人看不見的中軸線上,皮鞋剛踏出又緩緩收回廊道。他攥緊拳,闔上眼,聽易望舒說:
“I,AI.”
第77章
“你想問什麼?”易宇神色淡淡地摘掉終端,動作依舊從容優雅。
“國防部為什麼要召回軸芯含有T-12的拆機?”AI說話不會繞彎,系統問話標準生冷。
“因為這部分拆機確實有問題。”易宇緩緩走近,“T-12金屬會阻斷系統對AI軸芯的控制,這部分AI會產生自主情緒形成主觀意愿。而當他們的主觀意愿與程序沖突時,就會產生系統錯亂,造成無法預估的后果。”
砍死兩戶人的AI,將梅鎢絲碎尸成69段的AI,它們的軸芯都含有T-12。殺人是它們的主觀意愿沒錯,但不可否認的是,人類也有錯。
“既然是國防部要求召回,那麼多拆機為什麼會出現在藍建飛的工廠里?”
“國防部在經過拆機主人同意的情況下,召回了部分拆機,這些拆機現在在國家安全局。”易宇走到易望舒面前,把自己的終端給他。
因為工作原因,易宇的終端設置了好幾層密匙,易望舒從未成功窺探過。他沒想到易宇會如此輕易地讓他入侵終端。
“我不知道拆機為什麼會出現在藍建飛的工廠,更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部分信息。”易宇面龐經過歲月洗禮,更顯得剛毅深邃,雙眸透著洞悉一切的從容與淡定,“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或者從我的終端里取。”
豎瞳紅光閃爍,易望舒讀取易宇終端信息。
年邁的父親終端內40%是他與安雪的點點滴滴,第一張合照是1999年,打印的照片拍照存儲在手機里。手機換了好幾代這些照片不停地導出存進新手機。最后換成終端,都存在這里。
易望舒不禁感嘆:為什麼易昀不像父親這樣長情,才睡3個月,就膩了。
易望舒在易宇的終端內看到易昀從小到大的照片,18歲的易昀比自己好不到哪去,沒發育完全的豆芽菜瘦的可憐,但是眼神依舊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