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淺藍因自身太過痛苦，已經無法去同情和感知黎朝的痛苦了，他已經免疫而且麻木了。

黎朝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黎朝膽大卻并不心細，只會說楚燼的壞話。

夏淺藍不想在這種環境再待下去，心也累了，想回宿舍了。

黎朝巴不得這樣，陪著夏淺藍乘坐電梯到一樓大廳，兩個人一同走出自動感應玻璃門，忽然，夏淺藍停下了腳步，因為看到了某個人影。

黎朝抬眼望去，楚燼靜靜地站在那里，方領白襯衫加黑色休閑西褲。他因為實習，多了很多這種裝扮，看著一下子成熟了，滿是商務氣息。有時候不上班也會這麼穿。

“你來干嘛？”夏淺藍往前走了幾步，主動發問，心里隱隱有期待。

“我來接你回去。”楚燼說，“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黎朝晃了一下手里的車鑰匙，不情不愿地說：“別在那傻站著了，一塊走吧，我開了車。”

三個人上了車，夏淺藍把禮物推給楚燼，楚燼沒有拆，因為當著人面拆禮物并不禮貌，所以只是說了聲“謝謝”。

然后又是三人沉默，不過上次是夏淺藍跟黎朝不愉快，這次是夏淺藍跟楚燼冷戰。夏淺藍都在想，自己的脾氣并不好，不然怎麼總跟人有矛盾呢。

到了學校，黎朝識相地回公寓了。他知道今天注定只是配角。

楚燼把夏淺藍送到宿舍樓附近，先帶他去旁邊的小花園。花園里亮著兩盞路燈，公共木制座椅上無人落坐，靜悄悄的，一只野貓因他們進去，膽小地撲進花叢里不見了。

夏淺藍明知不可能，還是問：“你想開了，準備跟我在一起嗎？”

“不是。”楚燼干脆利落地否認。

“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夏淺藍說完就要從花園的小徑上出去，卻一把被楚燼拉回去，半抱在懷里。

力道之強勢，夏淺藍前所未遇。

夏淺藍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于是靜靜在他懷里待了片刻，說道：“你……你在顫抖。你很痛苦嗎？”

楚燼說：“藍藍，我好害怕，我怕我草率地答應了你，我們分手之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內心也在掙扎和煎熬。我現在看到你這樣，真的好心痛。為什麼，無論我選擇哪一條路，我們都不能再做朋友。我好想回到從前。”

楚燼說到哽咽，眼眶里已經積蓄淚水，十多年來他從未哭過，夏淺藍也沒見過他淚如雨下的樣子，一下子心軟了。

今天他明明見證了兩個男生為他哭，可他心里究竟還是偏心楚燼的。楚燼一哭，他就覺得，可以原諒一點。

“別哭。”夏淺藍捧著他的臉，低著頭想了很久，深呼吸之后，才忍著悲痛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想跟從前一樣做朋友。我想過的，我想過以最好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邊，即便你不愛我。可我會遺憾，會心痛，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要。所以，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這樣，我就不會越界了。請你原諒我的自私。”

夏淺藍對上他的目光，用請求的口吻說：“我保證下次不會是這樣的夏淺藍了。不會再讓你為難了。現在，請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擁抱你。”

他沉默在楚燼懷里，感覺這顆心碎過了，懷抱的溫暖令他貪求。

“可以吻你嗎？最后一次。

”

夏淺藍提出這個要求，完全抱著被拒絕的準備，而楚燼左手捏住他的臉，是默認。

楚燼的手摩挲著他的臉頰，目光溫柔似水，不像以往，明明有感情，卻要克制幾分，對他而言，流露感情和被人看透是大忌，他會有不安全感。

夏淺藍可沒說吻哪里，仰頭吻了上來，貼上他的嘴唇，也不太會，吻得青澀又熾烈。他們好像是熱戀中的情侶，難舍難分。

楚燼低頭，伸手扣住他仰起的頭，夏淺藍冰涼柔軟的發絲穿過楚燼的指縫。

月光和燈光，已然分不清，兩個人的影子也纏繞在一塊，難分你我。

而一旁的樹影下，有人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們是第一次接吻，卻無比默契，彼此都從這個吻中得到了情感慰藉。

長吻之后，依依不舍地分開。

夏淺藍說：“你看著我的背影好不好？我希望是你看著我離開。”

楚燼答應了。他們兩個都知道，今天是個分界點，今天之后，往事隨風，不再念念不忘。

兩個人一同朝宿舍樓走去，夏淺藍牽著他的手，他們像以前一樣聊天，似乎從未產生隔閡，還是最好的朋友，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夏淺藍和他十指相扣，淡然地說：“我今天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子喝咖啡，笑得很開心，我就非常生氣。”

他好像在跟男朋友聊一些日常小事。

“聊的學校男老師的事情，所以笑得很開心。不要多心啦。”楚燼伸手去理他被夜風吹亂的額發，稍微有點長了。

夏淺藍聳聳肩：“無所謂了，但是你要多吃點飯，男生不能太瘦。我也在增肥中，一起努力。

”

多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可惜到此為止了。宿舍樓透著光亮的大門就在前方，這個點不時有學生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