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都懷疑,夏淺藍對他的熱情是過頭了。
夏淺藍不在,楚燼覺得有些冷清,感覺少了一個人窩在身邊打游戲,刷到什麼有趣的視頻跟他分享。
他吧,以前朋友很多,但上了高中之后,一直很注意個人的空間,所以不會一味地追求熱鬧,跟朋友出去玩也看心情。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跟他朝夕相處。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夏淺藍,他早就煩了。對夏淺藍,總歸是特別的。
葉梓聽說夏淺藍回家,約楚燼除夕那天出去玩,楚燼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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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最近的朋友圈動態,在練吉他,在讀書,《資治通鑒》。夏淺藍心想,怎麼的,他在的時候楚燼就不練不讀,是嫌他吵嗎。
夏淺藍評論:“怎麼不先讀四書五經?”
隔了一會兒,楚燼回復:“早就讀完了,都第二遍了。你要看嗎,我借你。”
書是好書,可夏淺藍文學功底不深,看古文比較吃力。不像楚燼,對歷史文學,天文地理都感興趣。
夏淺藍沒有回復,去群里找軍師。
【light blue】:趙軍師,欲擒故縱,我已經縱了,我每天忍著不去找他,他問我最近在干嘛之后,就不管我了。我看他一個人挺自在的,一點都不想我。
軍師還沒發話,吃瓜的李嘉冒泡了。
【嘉減】:那你可能是玩脫了。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方婷端著水果盤進來問:“兒子,吃水果嗎?”她已經把水果都切成了小塊,上面扎著牙簽。
“謝謝媽,我不想吃。”夏淺藍表情微喪地窩在被窩里,看著她說。
方婷問:“最近不開心嗎?”
夏淺藍摸著手機殼的圓角:“也沒什麼事,在追楚燼方面受挫了。
我朋友說試試欲擒故縱,不管用。他現在不是看書就是練琴,可閑適了。”
他跟他媽向來是有話直說,很少隱瞞。他現在很慶幸他媽提前知道了他的性取向,而且支持他,讓他心里沒負擔。
方婷發表了自己的見解:“這說明他是一個內心世界很豐富并且成熟的人。小燼這個人,我看很實在的,你別跟他玩虛的,什麼欲擒故縱,你喜歡他就應該對他好,讓他感受到你的感情。”
媽媽的話不無道理,果然還是長輩看人比較準。
“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夏淺藍說完就掀開被子,坐到床沿,穿上自己的白熊拖鞋。
方婷說:“除夕夜團圓飯你不跟我們一起吃了?我們今天晚上可是要去你奶奶家吃的。”
倒不是他的親奶奶,是錢方明的母親家。
夏淺藍穿上橙色的羽絨服,抱歉地說:“今年不去了,我現在就想見楚燼。您代我向奶奶問好吧。我可能正月里都待在楚燼家了。”
方婷寬容地說:“去吧,誰讓你是我寶貝兒子。我去跟你爸說。”
“謝謝您。有您這樣的媽媽我真是太幸福了。”
夏淺藍換好衣褲,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對著趴桌上寫作業的錢嶼霸氣開口:“小孩,今天最后一天,作業必須完成。手機我交給媽媽了。我走了。”
錢嶼笑逐顏開,就差鼓掌歡呼了。
夏淺藍換上白色運動鞋,出門邊走向電梯邊打車,很快有快車司機接單。
他下了電梯,走出小區門,找到并坐上出租車后,他就在想,不知道楚燼見到他是什麼表現。
他很想知道,他的存在對楚燼而言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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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正準備出門,聽見敲門聲,就穿過客廳去開門。
夏淺藍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表情有隱忍和不舍,還有幾分委屈,但是就這麼沉默不語,兩個人僵持著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楚燼率先開口:“藍藍,你怎麼回來了?”
夏淺藍事先沒說要來,一條微信都沒有。
夏淺藍上前攬住他的脖頸:“想你了,好想你。等不到明天了,也沒辦法再繼續裝冷漠。想跟你一起守歲。”
夏淺藍抱得好緊。一瞬間,楚燼心軟了,竟然覺得他格外惹人憐愛,說道:“我正要出門玩,你要跟我一起嗎?”
“你要找誰玩?”
“葉梓約我去游樂園。”
夏淺藍用手扣著他的肩,悶悶不樂地說:“我不在你就找別人玩,我不高興了。你都不約我出來玩。”
楚燼拍他的背:“你怎麼跟小朋友一樣。那我朋友那麼多,總要維系感情的啊。我又不是你養的金絲雀,只能陪你玩。”
“我說一句你頂三句,哪有你這樣的金絲雀。”夏淺藍收回手臂,冰涼的手指無意間蹭過他的脖頸。
楚燼把自己的露指手套摘下來,套到他手上:“慣的你,不去就在家打游戲。”
“我非要去。我看看哪個人除夕約我心上人出去玩。”
“行,一起去唄。身份證帶了吧?”楚燼看夏淺藍點頭,就說,“我跟他說一聲。”
楚燼在微信里跟葉梓說了,不管他同不同意,楚燼都會帶夏淺藍。當然葉梓也不是會計較的人,之所以避開夏淺藍,也只是因為楚燼之前說的話。
楚燼帶著夏淺藍下樓,走到小區附近的公交車站。
夏淺藍說:“我們不打車嗎?”
楚燼言簡意賅:“公交車直達的。”
夏淺藍在車站設置的板凳上坐下了,低著頭玩手機,等了十分鐘,路過的都不是他們要坐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