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等學校的沐浴露用完了就買這個。
他留在外婆家的是秋季睡衣,淺藍色的,比較薄,于是冷得瑟縮。他穿著棉拖鞋回到楚燼房間,看到楚燼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用電腦。
楚燼頭也不回,就知道他來了,讓他趕緊把頭發吹了。夏淺藍“哦”了一聲,坐在床沿吹干了頭發。
他本來已經坐進被窩里了,等了半天楚燼都不來睡覺,于是走過去,歪著頭看他:“你戴眼鏡啦?”
他發現楚燼戴了銀絲框眼鏡,賊氣質。楚燼就是長了一張可文可武的臉,可以書卷氣,也可以是運動型。
“輕微近視而已。”楚燼被他看得別扭,不太想面對著他,“高三的時候配的,偶爾戴戴。”
夏淺藍掰過他的臉,楚燼還不太配合,夏淺藍說:“給我看一下,看一下嘛,干嘛這麼小氣啦。”
楚燼抬眼,以一種“你看吧”的妥協姿態,不自在極了,目光落在夏淺藍那張滿是陽光笑意的臉上。
真的帥啊,不愧是顏霸。戴上眼鏡莫名有些禁欲感。夏淺藍就喜歡這種感覺。
夏淺藍夸贊他:“好帥,嘿嘿,好喜歡看你戴眼鏡,可不可以半永久?”
“行啊,睡覺都戴給你看。”楚燼調笑道。
夏淺藍佯裝生氣地打了他一下。
楚燼說:“你穿我冬天的睡衣,我有兩套。你這樣容易感冒,去我衣柜里找吧。”
夏淺藍走到衣柜前,楚燼說:“就左邊的柜門打開來,對,你隨便選吧。”
一套黑的,一套深藍的,夏淺藍選了深藍的。冬天的睡衣是珊瑚絨的,衣兜上還繡著小貓爪子。他套在身上,明顯大了。
他卷起衣袖,走回楚燼身邊,這次終于發現,楚燼是在用剪輯軟件為他剪今天拍攝的逛夜市的視頻。
楚燼用勺子挖桌上的半個西瓜,送進嘴里,說道:“我剪成我想要的感覺,沒關系吧?”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夏淺藍伸手按住楚燼的肩膀,看他操作。
楚燼動用藍牙鼠標,注意力還在剪輯上,他漫不經心地說:“我有空的時候就在充電,感興趣的東西都學一學。那時候音音說想要某個風格的視頻,我就學了一下剪輯。她妙音主頁里好多視頻是我剪的。”
“你不是很忙嗎?”
“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總還是有的。”
夏淺藍站直了:“哼。”
“你哼什麼?”
“沒什麼。就感覺你對她很好。不過我不應該跟一個女孩子計較,太沒風度了。”
楚燼抬起頭說:“廢話,不然我是渣男嗎?人家女孩子耗費青春陪伴我,這點好都沒有嗎?”
夏淺藍不想跟他討論別人的話題,說道:“好好好,快幫我剪吧,我很期待。”
最后楚燼剪了一半,說剩下的明天再剪,他將電腦關機的時候,夏淺藍發現桌子旁邊有一個黑色吉他包,包上寫著白色的“guitar”。
“你還學了吉他嗎?我怎麼不知道?”夏淺藍拉開包鏈,果然看到里面原木色的吉他,成色不算新。
夏淺藍拿出來,說道:“快彈給我聽聽?”
他把吉他往楚燼懷里塞,楚燼說著“行”,將椅子轉了個位置,面朝他,而夏淺藍坐在了床沿上。
楚燼調整了抱吉他的姿勢,想了一下唱什麼歌,然后彈了一段輕慢的前奏,唱了一句“告訴我要如何執筆”。
夏淺藍說:“我知道這首歌,《方圓》,這是《橙藍》的歌手溫子禾創作的。”
“啊?是一個作者嗎?”楚燼屬實沒想到,“那天我點‘猜你喜歡’,網站給我推薦了這首歌,我覺得很好聽。
怪不得感覺在哪兒聽過,原來是因為風格相似。那我們還挺有緣的。”
這兩首歌甚至還屬于同一首專輯,緊密聯系在一起,橙和藍相對應,方和圓也相呼應,是獨立個體,組合起來如此美妙。
“我們本來就很有緣啊。”夏淺藍說,“不過當時《橙藍》不是唱給你的,唱它是因為那時候很喜歡這首歌,隨便唱唱。”
楚燼怎麼會不知道,夏淺藍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表明自己的心意。
楚燼笑笑說:“巧了,你唱《橙藍》心里沒我,我唱《方圓》心里也沒你,你隨便聽聽。”
楚燼溫柔地唱道:“告訴我要如何執筆,才能畫出你的圓。要如何渲染,才能將你的心填滿。”
唱歌的楚燼,很沉靜,邊唱邊彈和弦,好像完全沉浸在歌詞描繪的世界里。
“我希望那是漸變的,浪漫的,即便被公式定義著,也是自由的。”
夏淺藍認真地傾聽著,就當這首歌是他為自己而唱。
“也許天地無法拘束你,而當我是方形,當你在我懷中滿載,我的心正如你的心……”
和弦還在繼續,楚燼想張口,結果選擇了閉口,歌曲彈唱結束。
“是不是還有一句歌詞?”敏銳的夏淺藍看楚燼沉默,立刻打開手機上的音樂軟件,搜索《方圓》,最后一句歌詞是“愛你forever。”
怪不得不唱了。
“氣死我了。”夏淺藍說。這都不唱,一句歌詞而已,他都不肯唱完。
楚燼說:“我們又不是情侶,不合適吧。少一句歌詞而已,差不多就行了。”
夏淺藍不滿地說:“你要是以后跟我在一起,必須重新給我唱這首歌。我就要聽這首,完整版。”
楚燼挑眉:“好啊,我等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