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

“那就是不喜歡。”

夏淺藍急忙否認：“不是的，是說不完，太多了。以后你想聽了，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沒必要挑現在。”

楚燼惆悵地喝口酒，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真傻，喜歡我的人，我喜歡的人，一個都看不清。”

“你還喜歡她嗎？”

桃子酒拿上來了，夏淺藍卻沒有喝的欲望，只是覺得琥珀色很清透。

楚燼坐在他對面，靜謐的目光卻不是投向他，而是望向另一處，眼睛墨黑：“喜歡算得了什麼。她爸爸跟我說，他們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因為我給不了她幸福。”

“怎麼這樣啊？都什麼時代了，婚戀自由啊。”

“我那時候還跟她爸爸說，音音不介意我是貧是富，也許她確實不介意，但她想要追求的生活，我真不一定給得起。還是不要耽誤人家了。”楚燼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我不會回頭的。既然都說分手了，我們就不可能了。”

夏淺藍說：“你想清楚了嗎？”

“你哥……我什麼時候猶豫不決過？”

楚燼知道他的心意之后，都不愿意以“我哥”這個詞自稱了，也許是感到不合適。

夏淺藍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他嘗不出多少桃子的味道，果然他這種人就適合喝果汁和奶茶。

他喝酒是為了壯膽——

“那我過段時間可以追你嗎？”

“過段時間是什麼意思？”楚燼問。

夏淺藍抿了下嘴唇說：“空窗期嘛。你剛跟人家剛分手，太快跟別人在一起不好吧。還有，萬一你反悔，重新跟她在一起了呢。”

楚燼覺得他考慮得真多。

楚燼啞然失笑：“你還真體貼。可是如果我不答應呢？”

本以為夏淺藍會無言相對，沒想到夏淺藍略顯任性地說：“我不管。

一個月后我就要追你。你不答應也沒用。”

楚燼試著跟他講道理：“藍藍，你明不明白，你在我身上投再多精力，可能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還不如換一個目標。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不希望它變質。”

“如果這份友誼真的珍貴，那無論我怎麼做，它都不會改變，除非它變成愛情。”夏淺藍有一套自己的道理，他看著楚燼執拗地說，漆黑的眼瞳里映著楚燼的身影。

有且僅有他一個人。

“你是非我不可嗎？”

“目前來講，是的。我不能虛無縹緲地說以后，因為未來是未知的。”

楚燼打量著他：“你還真謹慎，我說不過你。”

“你敢嗎？”夏淺藍說。

“什麼？”

“試試看會不會被我掰彎。”

楚燼摩挲著酒杯說：“藍藍，我們太熟了。我實在想象不到我們談戀愛的樣子。”

“為什麼？我好像沒在你面前表現得很邋遢或者不文雅過？應該沒有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吧？”夏淺藍仔細回憶他們相處的細節。

聽說談戀愛需要給對方留神秘感，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神秘感的啊。

楚燼為難地說：“不是這個意思。你在我心里就是親弟弟啊，從小在我身邊長起來的。我一直以為我們兄弟情深，結果你告訴我，你要跟我情比金堅，只羨鴛鴦不羨仙？”

“哇，你好有才華。”夏淺藍比了個大拇指，“很押韻的。”

楚燼：？

夏淺藍打開手機的備忘錄，快速打字：“我要把這句話記下來，這樣以后可以拍成搞笑短視頻。謝謝你為我提供素材。”

他這段時間做短視頻博主，已經養成了隨時記錄靈感和素材的習慣。

他希望可以豐富自己的賬號，留住粉絲。

“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我就是喜歡你。”夏淺藍抬起頭，無比認真地說，語氣里有一種倔強。

楚燼太了解他了，他只要用這種語氣表達他想要什麼，絕對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楚燼離他很近，掰過他的頭：“我真想看看你這腦袋瓜子里在想什麼？怎麼會喜歡我？你至少告訴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一次做夢夢到你跟我有點曖昧，我就覺得我不對勁。”夏淺藍回憶說，“后來高考前你告訴我你談戀愛了，我就確定了，因為心太痛了，像是被剜了一塊。”

楚燼第一反應是：“靠，我沒影響你高考吧？”

早知道就不說了，他當時在微信隨口一提，跟朋友分享一下大學的事，誰知道夏淺藍喜歡他啊？

“沒有，我意志很堅定，很快就投入學習了。我相信只有去H大找你，未來才有可能。”夏淺藍眼巴巴地看著他放在玻璃桌上的手，說道，“既然你分手了，我可不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就一下？”

楚燼剛想回答，夏淺藍就自問自答：“算了，還是以后再握吧。等我可以光明正大追你的時候。”

夏淺藍還是顧忌他剛分手，心里有根線不敢越過去。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份尷尬，而這種尷尬很快就會結束了。

楚燼恨鐵不成鋼地說：“能不能有點出息啊你，夏淺藍。”

夏淺藍被他的神情和語氣逗笑，差點接不上氣：“可以有的！這段時間還是保持距離吧。無縫銜接說出去可不好聽。”

什麼叫無縫銜接，夏淺藍不會真以為能很快拿下他吧？太天真了。

楚燼輕笑著搖搖頭，倒是覺得心情沒那麼糟糕了，一切都回來了，以前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