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書館回來后時間還早,蘇知遠路過校內湖旁邊的小涼亭。他打開書包,掏出樂譜,對著空無一人的湖面嘗試唱了起來——
“幾度花開花落,
有時快樂,有時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
曾一起度過。”
嗯……蘇知遠心說,好像聽著哪里不對勁?他難得感到挫敗,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口袋里取出一根煙點上。
還沒來得及叼在嘴里,就聽見后面有個人說:“服了,唱的果然還是這麼難聽。”
秦堯背著個小運動斜挎包,身穿米色短袖和工裝短褲,大大咧咧坐在蘇知遠旁邊,一把拿過了他手里的歌譜。
“這個字明明音階是sol,你都快唱到fa去了。你明明也很會彈琴,不至于樂感這麼差吧?”
蘇知遠愣住,半天才意識到誰來了。于是忍不住笑出來,雙眼皮幾乎要掃到鬢角里,“你怎麼在這?”
秦堯噎住。他總不能說,自己遠遠地看見有個影子像蘇知遠,就好奇地顛顛跑過來了吧?
他咳嗽一聲,回復道:“散步路過。那你呢?怎麼躲在這偷偷練唱歌?”
“我們班畢業晚會要上合唱,我唱得太難聽,拖大家后腿了。”
“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秦堯嘟囔道,“《鳳凰花開的路口》不算很難,多聽幾遍應該就會了。”
他用鞋敲了幾下地面找找節奏,緊接著悠揚的歌聲就從嘴唇里冒出來:
“幾度花開花落~
有時快樂,有時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
曾一起度過~”
秦堯唱歌的時候很認真,有種小狗認真啃骨頭的感覺,一絲不茍。
他唱歌的聲音和平時說話不一樣,更清亮一點,像是銀器刀叉相互敲擊,叮叮當當。
秦堯唱了一段,然后說:“你試試。”
蘇知遠猶豫片刻,學著秦堯的調子唱起來。
“幾度花開花落,
有時快樂,有時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
曾一起度過……”
結果還沒唱完,秦堯直接笑噴了,“你擱這說唱啊?調呢?調呢?”
他笑得很開心,大大方方平鋪在臉上,差點笑岔了氣。但無論誰看著他,都會被這種讓人心口發熱的喜悅感染到,忍不住跟著笑出來。
蘇知遠看得入迷,香煙太久沒吸,煙灰都掉下來,砸在歌譜上。火星子瞬間把紙張燙出一個小洞,又很快熄滅了。
“草!小心點煙灰!”秦堯嚇了一跳,立刻抬起頭來看向蘇知遠,結果卻被順勢堵住了嘴巴。
蘇知遠一邊親他,一邊把他壓在了涼亭的石椅上。蘇知遠吞/tu著他的嘴唇,像是在舔吃一塊糖果,舌頭也抵死纏綿。
“等……唔……”
為什麼又親了?就跟親不夠似的。秦堯一邊掙扎一邊想。
蘇知遠過去經常觸碰他,但他們其實很少接吻。
最近這是怎麼了?
秦堯的腰不自覺抬了起來,這倒方便了蘇知遠從衣擺伸進去摸他的蝴蝶骨。蘇知遠的手比他看起來要大一些,張開后,幾乎能包裹住他半個后背。指腹硬硬的,滾燙有力。
試試又如何
他每往深處摸一寸,秦堯就抖一下。蘇知遠不禁擔心他,有些敏感過頭了吧?這樣就受不了,以后怎麼辦?
蘇知遠今天左耳帶了個藍色的吊墜耳環,隨著他的運動晃來晃去。秦堯盯著那晃動的耳墜,感覺它就像個催眠用的擺球,讓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別繼續了……”秦堯推蘇知遠的肩膀,但是胳膊軟的使不上力。
“弄出來也沒事,這里沒人來。”
秦堯死死咬著自己食指的第二個關節,把頭偏到一邊,“可是我期末的時候,好來這里背英語,你這樣我……我……以后學不下去了。”
秦堯越這樣說,蘇知遠越想讓他學不下去。
可惜現在還沒法做到最后,草草完事后,蘇知遠又逮著秦堯親了好久。
“早知道不該來的,媽的,上套了。”秦堯的T恤被撩起來一半,露出一截小腹,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蘇知遠一只手搭在秦堯小腹上,笑著說:“今天沒教會我唱歌,明天繼續吧?”
“傻逼才來呢。”
“別這麼說,我付你課時費?”蘇知遠繼續循循善誘道,“我還能幫老師緩解壓力,絕對物超所值。”
“滾蛋!到底誰幫誰緩解壓力啊?!”
第二天,徐卓和秦堯在他打工的咖啡店聊事情的時候,又收到了蘇知遠的短信——
“傍晚不見不散^_^”
秦堯一陣惡寒。
能不能別再用這個表情了,會ptsd的。
這家伙臉皮太厚了吧?
之前當他跟班的時候完全沒發現!現在是暴露本性了??
“秦堯,秦堯!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徐卓的聲音拉回了秦堯的注意力。
“嗯,聽著呢聽著呢。”秦堯摸摸后腦勺。
被吳洪逮住威脅一頓之后,秦堯和徐卓都覺得,不宜再繼續做那個擦邊賬號了。
但是之前接下的推廣還沒有搞完,也沒有好好安慰粉絲并告別。兩人今天來到咖啡店,主要就是談這個問題。
“廣告還有三個沒有拍,最后的最后,還要拍一組寫真作為告別……”徐卓掰著手指頭數,卻發現秦堯又在發呆。
于是他把身子探過去,推了推秦堯的肩膀,“又想什麼呢你?”
秦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突然嘟囔著問了句:“同性戀的生活是什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