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遠看著秦堯,仿佛耳朵被消了音,只能感覺到胸腔在一鼓一鼓的。
真礙眼。
你們不要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
明明根本不了解他。
我……
直到秦堯向他走來。
那一刻,蘇知遠猛地回了神,所有陰暗的情緒也消失殆盡。
秦堯把其他人拋在身后,在蘇知遠面前站定。他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過度運動,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或許二者兼有。
預感到秦堯是有什麼話要說,蘇知遠下意識往前邁出一步,想要抓他的手腕。
秦堯張開嘴,還沒來及擠出一個字,突然有什麼東西頂上嗓子眼,哇地一口吐在了蘇知遠和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紙!誰帶紙了?!”
“我去!秦堯跑吐了!!!!”
蘇知遠哭笑不得,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得已,兩人只好去水池邊洗衣服。
這個水池在操場后面,位置比較偏。再加上大家現在忙著在看比賽,根本沒有其他人會來。
風穿過枝葉的罅隙,發出沙沙的響聲。地上的影子也跟著紛繁錯亂,像是印在水池白瓷磚上的畫卷。
水流冰涼,從指縫間穿梭而過,卻帶不走秦堯掌心的熱度。
本來是想道謝的,結果居然吐了蘇知遠一身!
怎麼能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真他娘丟臉得想死!
秦堯手指僵硬,狠狠搓揉著T恤,都快把那廉價的布料搓破了。
“你不用太尷尬,又不是故意的。”蘇知遠一邊洗,一邊善解人意地說。
“可是……”
秦堯轉過頭想反駁,然而喉嚨卻像是被皮筋扎住口的氣球,瞬間消音了。
他此時才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都赤裸著上半身。
蘇知遠身材很好,流線優美,肌肉緊致卻不夸張。兩條人魚線像是刀切一般,延伸到運動褲的深處,惹人瞎想。他白到透光的膚色讓皮肉顯得格外細膩光滑,像是首飾盒里的脂膏。
蘇知遠早就動了旖旎心思,見秦堯眼神發直,再也忍耐不住地貼了過去。
他滾熱的手掌貼在秦堯精瘦的小腹上,薄薄的腹肌彈性又光滑。
那上面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是之前生日會時李圓圓用指甲無意中刮的。
蘇知遠不停摩挲扣弄那道新長出的、淺粉色的肉,癢得秦堯細細顫抖起來。
他腦子里一灘漿糊,伸手推拒蘇知遠的肩膀,“你……摸我的疤干什麼?”
秦堯話音未落,被蘇知遠直接堵住了嘴巴。他激烈掙扎著,卻因為力氣比不過蘇知遠,還是讓對方順利結束了這個吻。分開的時候,兩人的胸口都微微起伏,傳來細碎的粗重呼吸聲。
“秦堯,你知道嗎?第一次看你寫真的時候,我就在想,這疤要是長你身上多好。”蘇知遠不緊不慢地說,嘴唇在秦堯臉頰上磨蹭,“新長出的肉很敏感,又靠近下面。調/jiao多了的話,甚至可以靠只舔這里起反應。”
秦堯嚇了一跳,皺著眉,莫名其妙地說:“你在說什麼胡話?!怎麼可以只靠……呃!別摸了!”
他真怕了,一把推開蘇知遠,轉身要走。然而卻被蘇知遠抓住手腕,死活不讓他逃。
63你是老板嗎?
“試試如何?不摸前面就去的話,很舒服的,絕對會上癮的那種。”蘇知遠循循善誘道,輕輕的笑意像是羽毛在秦堯耳廓上拂過,“你已經靠摸疤痕有感覺了,不是嗎?”
秦堯僵硬著不動了。
蘇知遠用指甲刮他的那道疤新生的皮膚,他感覺小腹肌肉一跳一跳的,腿也不自覺開始mo/蹭。
好像真的要……要……
蘇知遠知道秦堯對欲望沒有抵抗力,以為他默認了,于是正準備繼續,結果卻被猛地甩開。
“別做這種事情了!真的別了!”秦堯說得艱難,但是語氣卻很堅定。他后退兩步,慢慢抬起頭,直視蘇知遠的眼睛。
“蘇知遠,以前就罷了,可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蘇知遠心中大概猜到,但聽秦堯親口說出來,又是兩碼事。草木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被干燥的空氣打得低垂。
沒有人說話,只有水龍頭嘩嘩流著水。他們兩個隔著非常遠的距離,此刻像是偶遇的陌生人。
最終,蘇知遠率先開了口:“女生嗎?”
秦堯頓了頓,才點頭說:“是女生。”
蘇知遠指尖顫了顫,然后攥緊拳頭,“你喜歡她什麼?除了是女生,她哪點比我好?”
這話突然把秦堯問住了。
其實老板和蘇知遠很像,所以喜歡上老板后,他連帶著對蘇知遠都有種復雜的感情。
但是……
“至少她沒強上過我,沒有說我是表子,在我最難的時候陪著我。”秦堯說,“況且,是女生這一點,還不足夠嗎?”
看到蘇知遠瞬間蒼白的臉色,秦堯居然有種暢快淋漓的、報復成功的快意。他轉身就走,頭都沒有回。
蘇知遠獨自站在水池邊上,水龍頭里的水還在流。
毒辣的陽光鐫刻在他的臉上,很快就將白皙的皮膚燒紅了一片,把影子打在地面上拖得老長。
蘇知遠忽然覺得喉嚨發苦,像是吞下一整顆苦膽,苦得舌頭都麻了。
“自己”不是“她”。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蘇知遠卻沒有狠下心來和秦堯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