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堯悶悶地說:“不是,別問了。關哥,這事和你沒關系。”
這句話關兆興好像不久前才在哪兒聽過。
蘇知遠說“和你這個外人沒關系”,秦堯也說“和你沒關系”,合著他就真是個外人唄?
我把你當兒子,你不把我當爸爸就算了,居然把我當外人!真挺可以的秦堯!
關兆興心碎一地,罵罵咧咧地上床去了。
以后幾天,秦堯一直避著蘇知遠,兩人連說個話的機會都沒有。
蘇知遠自知理虧,只能耐心等待。
某天他從導師的辦公樓出來,心里還在考量哪里能見到秦堯。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草坪的榕樹下面半臥著一個人。
無論對方是不舒服還是不小心睡著了,蘇知遠都不怎麼關心。他對于不感興趣的人和事,向來吝嗇于給一個眼神。
蘇知遠木然地從那人身邊走過,卻忽然察覺這身影有點熟躺著的竟然是秦堯!那個他找了五天,也躲了他五天的秦堯。
蘇知遠走過去,發現對方呼吸平穩,胸口均勻地起伏著,看樣子只是睡著了。他旁邊還擺著一本書,書展開著,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筆記。
他知道金融系這幾天期中考試,估計秦堯是累慘了,才會在草地上休息一會兒。
于是蘇知遠悄悄蹲下來,就這麼靜靜看著秦堯,幾縷發絲從他耳根后滑落下來。
秦堯睡著的時候真的很聽話,不會拒絕他,不會厭惡他,也不會逃跑。
秦堯鼻子高挺,睫毛很長,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似乎睡得也不踏實。
秦堯的嘴唇因為唇膏所以很水潤,只有蘇知遠知道,它有多麼柔軟。
榕樹下長著一些野花,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蘇知遠隨手摘下來一朵,插進秦堯的頭發里。
漆黑的發,配艷紅的花。他覺得好看,于是又摘了第二朵。
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很快秦堯的頭發上就被插滿了花。
秦堯一直緊緊閉著眼睛,像是一個任他打扮的玩偶,乖得要命。蘇知遠心中微動,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了秦堯。
蘇知遠的頭擋住了榕樹罅隙中撒過來的光線,如果有人這時候正巧看過來,任誰都會知道這里正進行著一場接吻。
如蜻蜓點水般的吻,甜甜的,蜂蜜味。
蘇知遠結束這個吻的時候,他被自己嚇了一跳。他自詡淡漠,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沖動——硬要說的話,他在孩童時期似乎有過這股傻勁,跳起來摸過樹枝,用面包喂過池塘的鯉魚——不假思索、缺少理性,沒有意義。
秦堯,秦堯……
蘇知遠歪著腦袋,一遍遍默念秦堯的名字。
看看我。
雖然睡著的秦堯很乖,但他卻不希望秦堯一直這樣閉著眼睛。會跑會跳,會愛會恨的小狗才可愛。
像是聽到了他的愿望,秦堯鼻子皺了皺,嘴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咕嚕聲,然后慢慢睜開了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蘇知遠精致又漂亮的臉。秦堯起先是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意識到對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時,他嚇得差點栽倒。
“蘇知遠?!你怎麼……”
他突然感覺頭上有點癢,于是用力甩了甩,把那些花全部甩在地上。至于那些比較頑固的,他直接伸手去抓,把花瓣都抓碎了。
蘇知遠覺得心里不舒服,張了張嘴想阻止他,卻終究沒說什麼。
“這都什麼玩意啊!讓開,我要走了。”
秦堯剛想起身,蘇知遠突然一把拉住他,然后附身壓上。秦堯看著蘇知遠快速放大的臉,總算意識到對方的意圖。
他慌忙地用手擋住嘴巴,隔在兩人之間,于是蘇知遠就吻在了他的手心上。
秦堯再次被占便宜,氣得要死。他毫不猶豫地反手一拳,卻被輕易壓制住了。
“搞什麼蘇知遠,這麼纏人!你喜歡我啊?”秦堯挑釁般冷笑一聲。
他以為蘇知遠會否認。
蘇知遠一直把他倆的關系稱為“交易”,況且像蘇知遠這樣生性淡泊的陰沉男,秦堯也很難想象他和什麼人談“感情”。
“是啊,我以為你知道。”
秦堯忽然瞪大眼睛。
下一秒蘇知遠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不讓他逃開。
“那我再說一次吧,我喜歡上你了秦堯。”蘇知遠的眼神像一汪深沉的湖,隱隱透著水光,凄凄楚楚,任誰看了都覺得憐愛。
空氣頓時陷入沉寂。
秦堯感覺蘇知遠的手心發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甚至緊張得出了點汗。
最終,秦堯甩開了蘇知遠的手。
他咬牙切齒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男的!更不會喜歡你!”
秦堯拒絕蘇知遠的時候有多硬氣,還花唄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因為最開始的新鮮勁過去之后,秦堯的定制寫真服務不如之前這麼火爆了。
畢竟有條件的金主已經購買過,而剩下的就是所謂的白嫖黨。他們覺得既然也能免費看照片,又何必去花大價錢定制呢?
秦堯的存款距離4萬元,仍舊差得很遠。他看著自己的銀行卡,心中愈發焦慮。
某天,徐卓給他推過來一個金主,頭像是個氣鼓鼓的庫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