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秦堯幾乎是吼出來的,他一把拉住秦曦的胳膊,用力往后扯,一邊扯一邊說,“你閉嘴吧!錢我給你,你給我閉嘴!”
“那你還錢!”秦曦松開了蘇知遠。
能怎麼辦?只能從家里的存折里先拿出錢給她,然后自己再慢慢賺,填上這筆窟窿。
蘇知遠本以為是秦堯和女同學發生了什麼矛盾,結果捕捉到一些關鍵詞,于是有些驚訝地問道:“秦堯,這是你姐姐?”
秦堯只想逃,想讓秦曦離蘇知遠遠遠的。他咬緊牙,一字一頓地說:“和學長沒關系。”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凝滯,沒有人再說話。
蘇知遠沒有計較秦堯的冷淡,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12:20多了,便微笑著說:“你們吃飯了嗎?我請你和你姐姐吃飯吧?正好我的車就停在這里。”
秦堯不明白,蘇知遠為什麼突然要請自己吃飯。
明明都不是他跟班了,真就是錢多沒地方花?
“不用。”秦堯拉著秦曦就要走,卻被秦曦甩開了。
秦堯買不起車,所以也不懂車。秦曦卻不一樣,她當年做過汽車銷售,很清楚這些東西。她一看蘇知遠的車,頓時瞪大了眼睛。
保時捷PANAMERA,市場價在125w~230w之間。蘇知遠年紀輕輕就開這種價位的車,絕對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跟這種有錢人在一起,很輕松就能拿到錢。她之前在賭場,遇到心情好的富人,隨手給她個幾千幾萬讓她繼續玩,不止一次兩次。
“秦堯,你朋友好心請你吃飯,你怎麼說話呢!”秦曦笑瞇瞇地對蘇知遠說,“那就謝謝你啊同學。”
秦堯又拒絕了兩次,但秦曦堅持要上蘇知遠的車。
秦堯怕自己反應太大,反而讓蘇知遠起疑,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去。
果然不出秦堯所料,蘇知遠請吃飯向來是去高檔的餐廳。
三人來到一處特別貴的酒樓,屋內牡丹紋路的雕窗半開,正中一個圓桌,罩著玉蘭閃緞錦繡桌圍,角落是繪著錦繡山水的屏風。年輕漂亮,身著旗袍的女服務員全程細致服務。
明明吃飯的只有三個人,蘇知遠卻點了十幾道菜,多得桌子上幾乎要放不下。
餐桌上,只有蘇知遠和秦曦在喋喋不休地講話,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秦堯幾次。每次視線撞上,蘇知遠就不動聲色地移開。
秦堯不明白,蘇知遠到底想干什麼?再加上秦曦這個定時炸彈,更是搞得他食不知味,只想盡快離開。
秦曦倒是自在的很,一直在跟蘇知遠搭話。
但聊天的內容翻來覆去就是:家里是做什麼的?是不是很有錢?每個月多少生活費?
這些問題目的性太明確,聽得秦堯頭皮發麻。他覺得丟人,于是捏緊筷子,突然大聲喝止秦曦:“和你和你有什麼關系?不要再問了!”
本來其熱融融的餐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澆滅了。就連服務員小姐都嚇了一跳,倒茶的手一抖,茶水灑出了杯子。
“不問就不問。”秦曦悻悻地說,然后忽然想起什麼,又往蘇知遠身邊湊,“對了,知遠你和我弟怎麼認識的?是同班同學嗎?”
“不是同班同學,至于是什麼關系……”蘇知遠頓了頓,突然看向秦堯,淡淡地笑著問,“要不你來說吧?”
秦堯沒接腔,他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金銀蛋炒飯。
半晌,才說道:
“以前算朋友,現在是……普通校友。”
蘇知遠拿著筷子的手一僵。
然后他忽然冷笑了聲,然后點點頭,肯首道:“對,普通校友。”
秦曦能看出來秦堯在嘴硬,而蘇知遠也在賭氣。
她沒有多想,以為兩人只是什麼鬧了別扭的朋友,于是自作聰明替秦堯道歉:“知遠你別介意,他就這樣,說話難聽。他經常跟我提起你的,他其實挺在乎你的。”
蘇知遠沒想到秦堯會跟姐姐經常聊自己,微微挑眉:“是嗎?”
秦堯卻差點被炒飯噎死,他立刻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秦堯。”蘇知遠微微皺眉,“跟姐姐說話不能這麼沒禮貌。”
秦堯被蘇知遠教育了,于是咬牙不說話。他低頭干了半天飯,才忽然意識到:
不對啊,我干嘛要聽蘇知遠的話?!他們兩個明明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接下來秦曦又開始喋喋不休說自己怎麼不容易,怎麼辛苦打工供秦堯上學,字里行間都在指責他沒良心。
秦堯聽不下去,又怕撕破臉的話,秦曦會說出欠債拿錢的事情。于是他猛地站了起來,深呼吸兩口,才沉著臉色說:“我出去透透氣。”
他徑直走出包間,來到走廊的盡頭。
那里很窄,有一扇窗,還有一個古色古香的架子上擺著個青花瓷花瓶。
窗子打開,吹進來微涼的風。秦堯感覺過載的大腦,總算得到了暫時的休息。
姐說她打工供他上學?
哈哈,他倒希望是假的,這樣他就能狠下心一刀兩斷了。
秦堯還記得,當年秦曦考上了一個大專,自己坐長途大巴陪她去報道。
大巴里很悶熱,有一股汗酸臭,還有一股霉味。
火車普及的年代,坐長途大巴的,很多都是農民工或者經濟拮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