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右右,上上下下,聽頭似乎在故意圍著那處打轉。
看秦堯忍耐的樣子,蘇知遠口干舌燥。聽診過程中,對方無意識地抓緊了椅子扶手,扣得指尖都泛白,腿也緊緊并攏,打著顫。
最后蘇知遠放過他的時候,他連呼吸都不穩了,眼里滿是迷茫的神色。
蘇知遠的喉結微微滾動,不動聲色地說:“一切正常。”
“……哈哈哈那就好。”
秦堯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發軟,于是他尷尬地用力捶了捶,想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正常男人會這種反應嗎?
“秦堯。”蘇知遠突然喊了他一聲,“答應我,用那張卡好好吃飯。”
秦堯突然有點感動,除了家里人和他前女友,還沒有誰這麼關心過他。
于是他紅著臉摸摸鼻子,“必須的。”
幾天后,關兆興和秦堯吃飯的時候驚呆了。因為秦堯他,居然點了一份小炒!!!
在N大,小炒和大鍋菜其實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小炒是用盤子裝的,分量更大,所以價格也更貴。
很多生活費少的男生,兩份大鍋菜也基本上飽了,除非想奢侈一下,不然不會點小炒。
秦堯就是這種人。
“你不對勁呀秦堯,你最近是發財了嗎?”
正在狼吞虎咽的秦堯,聞言抬起頭來。用著蘇知遠的卡,他覺得心虛,于是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啊。”
“那你是中彩票了?你媽給你漲生活費了?打工的地方給你發獎金了?”
“都沒啊。”
“絕對不可能,秦堯,你絕對有什麼事情!連續兩次和你吃飯,你都點得小炒!”
秦堯都快被氣笑了,“關哥,我不過就是吃了兩天小炒。你再想象下去,都要以為我去搶銀行了。
”
“你能好好吃飯,老子當然是高興。但是事出反常必有,我這不是好奇嘛。”
沒辦法,秦堯只能把自己給蘇知遠做跟班,還有蘇知遠給他校園卡的事情告訴了關兆興。
“他媽的,他每月給你多少???”
“一萬!”
“多少???”
“一萬!”秦堯情緒激動地說,“我知道你驚訝,因為我也很驚訝!”
“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不一樣,好家伙一萬。秦堯你幫我問問,我能去當跟班不?”
“我問能合適嗎?你想干的話,自己去問啊!”
說完這話,秦堯突然有點后悔了。心說萬一關哥真搶著跟他干,蘇知遠覺得關哥更好,不要自己了怎麼辦?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關兆興家境很好,不可能去給人家當跟班,只是說著玩玩而已。
“為什麼你關哥要請你吃飯的時候,你不愿意。那蘇知遠給張卡,你就屁顛屁顛地用啊?”
“那不一樣。”秦堯有點不知道怎麼表達,想了想措辭,才繼續說道,“我知道關哥你請我,是勉強自己遷就我;學長不一樣,他是真的不在乎這點錢。”
確實,關兆興家再有錢,跟蘇知遠也沒有可比性。或許一個月1萬,對人家來說連零花都算不上,搞得他們這幫庶民在這里大呼小叫。
關兆興沉默了良久,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還是忍不住說:“不管怎麼想,1萬都太多了!秦堯,他有沒有讓你干什麼奇怪的事?”
“沒有,學長人很好。哎呦喂,關哥,你咋老把人想得那麼壞啊!”
“不是我把他想的壞,是這人本來就是個狠角!”看到秦堯好奇的目光,關兆興突然想起來,秦堯現在是蘇知遠的跟班,對人家感恩戴德著呢。
自己在這兒說秦堯“主人”的壞話,別哪天被學了去。
關兆興可不想跟那家伙為敵,太嚇人了。
“算了,他既然對你好,那倒也沒什麼。”關兆興頓了頓,才繼續說,“但關哥我送你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秦堯以為他要說什麼呢,聽到這話,滿不在乎地夾起塊牛肉塞進嘴里:
“要說奸,我又不是女生;要說盜,蘇知遠一身上下的名牌,把我賣了也買不起。只可能我占蘇知遠的便宜,你還擔心蘇知遠占我便宜啊?”
這麼說也沒毛病。
蘇知遠以前都喜歡女的,也沒跟男人鬧過緋聞,還能突然變了性不成?況且他又沒強迫秦堯干什麼奇怪的事,也不像是包養關系。
“小心點,總歸沒錯。你現在這麼依賴蘇知遠,萬一沒了蘇知遠,你還過得下去嗎?”
秦堯聽罷一愣。
對哦,蘇知遠今年大四了,肯定是要比自己早畢業的。那個時候就沒有人再給自己發工資,也吃不起小炒了。
少了那麼一大筆錢,生活肯定比現在更艱難。
“有什麼過不下去,我之前那麼多年沒遇到蘇知遠,日子不是照過。”
秦堯說得漫不經心,但他桌子底下的左手卻下意識攥緊了。他忽然有那麼一點慌,就像是,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似的。
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不安,舌根甚至有點發苦。但他知道,蘇知遠不可能一直給他錢,也沒有義務一直幫他。
蘇知遠找他當跟班是臨時起意,也必然會有厭倦的那一天。
“別說我了。”秦堯扯開話題,“關哥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別提了,倒霉事一件接著一件!”
關兆興喝了口汽水,愣是喝出了二鍋頭的滄桑感。
“在跟女朋友鬧分手,這就罷了!還有個學弟最近老是纏著我,問我是不是在網上當擦邊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