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客廳,等到楚音出來時,發現他已經傳好了衣服。
是一身居家服,長袖長褲,舒適又得體。
顧亭硯又是憋了一肚子氣。
他不得不承認,楚音在公共場合,并沒有什麼不得體的行為……是他自己不敲門不詢問直接推門闖進去的,楚音唯一的錯誤,其實是沒有鎖門。
……而且楚音真的很迷人,不管是他不卑不亢的反應,還是他那仿佛被上天精雕細琢的身軀。
顧亭硯有點煩。
楚音倒了杯水走過來,坐到了顧亭硯對面,“很抱歉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使用了客衛,以后我會注意的。”
楚音表情認真,他眉頭微蹙,“我以后用客衛會記得鎖門。”
他這些年都是獨居,所以在客衛洗澡時,完全沒有鎖門的意識。
楚音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但他出來時,看見顧亭硯一臉嚴肅,這才主動過來與屋主定下這個約定。
顧亭硯表情緩和了些,心里還有些別扭——記得以前那些人評價楚音,都說他自大無禮,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顧亭硯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高貴的禮儀感,是被貴族精心教導出來的優雅貴公子。
楚音朝他笑了笑,接了就回了樓上。
雖然定下了一個讓他覺得不太方便的協定,但楚音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反正也只跟顧亭硯相處一月,等顧亭硯把他的合同轉出去,自己應該也會住謝雨潮那樣的公寓。
顧亭硯不知道楚音在想什麼,只覺得心情復雜。
他覺得楚音其實沒他們說的那麼不堪,但又覺得能讓那麼多人都討厭的楚音,應該不可能是誤會,畢竟一個人討厭你,可能是那個人的原因,但如果一群人都討厭他,那肯定就要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或許只是楚音太會演戲了?他現在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偽裝吧。
顧亭硯看了一眼樓上,眼神有些茫然。
過了一會兒,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念一般,顧亭硯掏出手機,給微信置頂的那個人發了一條消息,[工作結束了嗎?晚上要不要出來吃飯?]
對面那人不知道他內心面臨怎樣的動搖,很快發來了消息,[抱歉阿燁,我今晚約了風景工作室談合作,我們下次再約吧。]
顧亭硯皺眉,[風景的那支歌不是已經給你授權了嗎?]
[不是《情深》的事。]
前段時間,寧寄語的一首《情深》,被人爆出來是風景工作室某個已經退圈兒的人原創的,寧寄語雖然說過自己是翻唱,但卻從沒表明過授權問題。
寧寄語找上顧亭硯,說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粉絲說他的音色適合唱《情深》,他就錄了一遍發到粉絲群里作為粉絲福利了,沒想到粉絲會上傳到其他平臺,然后熱度還越來越高,很多沒聽過原唱的便先入為主,把他當成了原唱。
他真的不是故意做這種事,出發點也只是寵粉。
顧亭硯深知他的善良,明白他說的是實話,只好站出來幫他收拾爛攤子,聯系風景的人。
后來顧亭硯答應幫寧寄語照顧楚音,把這件事兒放了讓他自己和風景的人接觸,他想著這事兒其實已經基本解決了,他們只需要后續接洽商討授權的利益問題就行了。
那邊沒有再多說,顧亭硯也沒再繼續追問,寧寄語不喜歡他過問他工作太多。
但被拒絕的顧亭硯越發覺得煩躁,他甚至在想,為什麼工作出問題的時候,就知道找自己解決了?平時沒事的時候,卻又不想讓他管太大?這是否算‘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
顧亭硯扯了扯領帶,起身去酒柜里拿了幾瓶紅酒。
他不愿意繼續想下去,如今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
顧亭硯下午就開始喝酒,等到楚音下來準備做晚餐時,他已經喝得有些上頭了,但沒醉。
楚音下來,看見茶幾上的幾個酒瓶,好奇的看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顧亭硯,“你喝完酒就喜歡睡沙發?”
“我沒醉。”顧亭硯聞言,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結果起得太猛,好像一下子就把他的內臟扯到了,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子立馬佝僂下去。
楚音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靠過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看上去好像很痛苦,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顧亭硯的手摁住自己的胃部,這樣能讓他感覺好一點。
楚音見狀,便猜到他應該是有胃病,然后空腹喝了太多酒,喝得太急太猛,現在是犯病了。
“我幫你打急救電話。”
顧亭硯突然拉住楚音的手腕,“不去,醫院……柜子里有,有胃藥。”
楚音皺了皺眉,但還是按他說的去做了。
吃完了藥,顧亭硯讓楚音送他回房間,然后便慘白著臉臉躺在床上,讓楚音不用管他。
楚音沒跟他犟,不過十分鐘后,又進來看了看……顧亭硯果然昏過去了,楚音嘆了口氣,還是打了急救電話。
之前見他發作得猛,就擔心他是急性胃出血,或者胃穿孔,但顧亭硯是那種固執己見的人,與其讓他接受自己的說法,不如讓他自己去體會接收身體發出來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