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煬捏捏眉心,是有這麼回事,這個項目挺重要,還是他親自考察參與的。
“你別管了,把票先給我訂了。”
助理還想再說些什麼,這個項目多少公司虎視眈眈地盯著,一旦延遲,也許以前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但看著楚煬一臉的陰郁和戾氣,助理什麼話也不敢說,只能乖乖訂票。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楚煬拿起外套著急忙慌地沖進電梯。
司機已經在樓下候著了,楚煬把自己砸進后座,掏出手機給他爸打電話。
“爸,我有急事要立馬去江州一趟,下午兩點泰元的王總你幫我去見一下吧。”
楚煬雖然從小到大自我意識很重,但他不會糟蹋全體員工的付出,因為這個項目不止有他的心血,所以不能丟。
楚山一口答應了,遲疑了下,擔憂道:“是不是星星出事了啊?”
除了江星河,楚山想不出會有什麼事能讓楚煬這麼著急。
楚煬頓了下,緩慢而篤定道:“爸,我會帶他回來。”
江州市平安鎮桃李村是位于山頂的一個小山村,交通十分不便利,5G還沒有覆蓋到這里,手機信號也是斷斷續續。
江星河看著手機上的無信號標識微微皺眉,重新塞進作戰服的口袋里。
這個落后的山村與外界交流甚少,年輕人都出去務工賺錢了,只留下一些老人和留守兒童。
毒蛇把藏匿選在這里,就是看中了老人和孩子對危險的警惕性很弱,稍微給點錢就能讓他們閉嘴,連向外界求救的能力都沒有。
車開到一半就再也開不進去了,江星河從副駕駛上跳下去去查看情況,路太窄,周圍都是密林,只能步行前進。
周圍一片荒蕪,蜿蜒山路看不到盡頭,沒有任何人類居住的樣子,視野里能看到的除了樹就只剩下石頭,旁邊就是斷崖。
江星河撿起一塊石頭往山下一扔,壓根都聽不到響聲,懸崖絕境不過如此。
只能棄車步行,江星河打開衛星地圖一看,距離桃李村還有20公里。
今晚注定是一場硬仗。
江星河看著落滿碎石的山路,對著通訊器道:“剛下完雨,大家注意防護,小心泥石流。”
一行人分成三隊,一隊正面突擊,另外兩隊輔助圍堵。
季風拉住江星河正在往身上綁裝備的胳膊,輕聲道:“星河,我來帶突擊隊。”
江星河剛想說些什麼,季風嚴肅道:“江星河,我知道你是最優秀的突擊手,可是你的右臂有舊傷,你能保證自己擁有100%的戰斗力嗎?”
江星河下意識摸了下右臂,臉上浮現出落寞的神色,是啊,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黑豹大隊隊長了。
季風將手摁在江星河肩膀上,使勁壓了壓:“相信我。”
江星河對上季風擔憂的目光,淺笑著拍拍季風的手:“好,辛苦了。”
“照顧好自己。”
江星河帶著十余人與季風分開,他們要翻越前方的小山頭去往桃李村的左側。
桃李村易守不易攻,江星河穿著作戰服領著一隊人在黑夜中前行,腳下踩過枯枝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仔細聽,山林中還有動物的嚎叫聲。
剛下過雨的路又濕又滑,地勢險峻,一不留神就會滾下山,輕則骨折,重則就永遠留在這里了。
江星河抬頭看向掛在夜空中的那輪明月,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今晚夜色很美,我在想你。
Omega用帶著作戰手套的右手輕輕撫摸左胸處的內袋,里面放著楚煬新年那天送他的瞳紋藍色玻璃珠。
“江隊,怎麼了?”下屬看到江星河突然停下來以為出了什麼事。
江星河搖搖頭:“沒事,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下屬有些摸不到頭腦。
江星河打開通訊器,振奮士氣:“今夜圓滿完成任務,回西塞我請大家喝酒。”
通訊器里傳來幾聲小小的歡呼聲。
楚煬在酒店總統套房里焦躁地來回踱步,襯衫解開了三顆扣子,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往日穩重的精英形象蕩然無存,眉宇間盡是陰霾。
楚煬拿起矮桌上的酒杯,辛辣的酒液順著嗓子眼流進食道,胃里似火一樣的灼燒感引爆了alpha煩躁的情緒。
今天手機已經被他解鎖上百次,他發的消息江星河一條都沒回。
一打電話就是不在服務區,楚煬感覺自己要瘋了。
透明的玻璃杯被他甩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滾了兩滾停下來,又被alpha一腳踢開,終于還是碎了。
楚煬把自己砸進沙發里,伸出手用力搓了下臉,他真的很討厭失去掌控的感覺。
這種心臟被撕開一個巨洞的恐慌感和四年前失去江星河的感覺一模一樣。
太糟糕了!
他明明是想為他的omega掃除一切障礙的。
是不是他太廢物了?所以江星河才會再一次以身涉險。
楚煬疲憊地嘆了口氣,江星河是不會愿意生活在他給予的溫室做被庇護的花朵。
他的omega是在懸崖峭壁長出來的野薔薇。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alpha被燈光映出來的影子看起來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