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調息片刻,而后起身離開臥室。
他去到了瀾山居角落里的一個道場。
即便長期無人使用,道場里面仍舊被下人打掃得干干凈凈。
這個道場是他以前練習巫舞的地方。
里面還有幾件祭祀服,旁邊的柜子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符咒。
莫路在道場的中央站定,而后手腕一翻,一張黃色的符咒出現在掌心。
他緩緩閉上眼睛,清冷的嗓音在寬闊的道場中響起:
“溯。”
霎時間一股可怖的黑氣在莫路周身升騰。
一張符咒頓時分成了好幾張,在他周身快速旋轉。
莫路面色淡然,白皙的面頰逐漸爬上了血色的紋路。
盛夏的空氣里似乎都泛起了涼意,天空似乎都暗了下來。
整個巨大的道場都被濃郁的黑氣充斥著。
瀾山居的下人們看著瀾山居角落里的這般變故,都躲得遠遠的。
他們知道是少爺在施咒。
“找 到 了。”
莫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手印立刻變換,四周旋轉的符咒驟然靜止,直接化作了三把詭異的冷火。
道場四周愈來愈冷,分明是盛夏,但是卻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飄搖零落之勢,山風凄厲可怖。
莫路的耳墜在風中搖搖晃晃,劃過血色的弧度,長衫也像是染上了鮮血。
他朱紅的薄唇輕輕張開,肅穆莊嚴的聲音響徹道場:
“燈在魂在,
“燈滅魂消。
“天地三合三把火,
“敕令三魂脫陽體!”
隨著莫路的咒語,周圍的黑氣瘋狂地涌向那三朵藍色的火焰。
外面風聲大作,所有的黑氣頃刻間全部消失殆盡。
緊接著三簇火焰一朵一朵突兀地滅掉。
道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深邃恐怖的黑暗。
莫路緩緩睜開眼睛。
碧綠的雙眸在黑暗中驚人的明亮。
他緩緩吐息,纖白的手一揮,周圍的異樣頓時散去。
天空恢復了原先的明朗澄澈。
他扭了扭手腕,抬腳走出道場。
好久都沒有用過殺咒了,還有些疲憊。
現在李家對他施法的那個人應該已經死透了。
該是連魂都不剩。
*
微生透在離開莫路的臥室之后,就立刻出了瀾山居。
李家,莫潤言,Lawrence,幾個合在一起,讓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總覺得,帝國不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
微生透直接去了帝國軍方。
他隨手將頭盔放在機車上,穿著黑色工裝褲的長腿一邁,直接無視了守在門前的軍人,三兩步跨進了基地里。
“你是誰!”
門口的人立刻舉著槍對準他。
微生透懶洋洋地將自己的信息素釋放出來,那些人拿槍的手頓時開始顫抖,呼吸開始不順暢。
微生透唇角勾起邪笑:
“啊,我是莫家人啊。看不出來嗎?”
士兵努力大口呼吸著,驚恐地瞪大眼睛——
他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這男的是哪里人?!
“嘖。這都看不出來。”
微生透稍稍加大了信息素的釋放,士兵立刻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微生透!”
樓上有人大步走下來。
“喲,上將。又見面了。”
微生透抬手就是一個親切的招呼。
“你來干什麼?!”
上將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啊,好歹我替你們做了那麼多事情,現在連來都不能來了嗎?”
微生透微微歪頭,面上帶著懶散的笑意,眸中卻滿是陰冷的危險之色。
上將抵御著微生透的信息素,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倒下的士兵,而后忍住恐懼對微生透道:“你...跟我來。
”
微生透在這充斥著高科技感的軍事基地里閑庭信步,懶洋洋地跟在上將的后面。
上將將他帶進辦公室。
他轉身死死盯著微生透:“你來干什麼?”
“我?我來問問你們Lawrence查的怎麼樣了。”
微生透隨意坐在了沙發上,
“好歹是我給你們提供的情報,不得讓我知道一下進展?”
“微生透,你還沒有權利知道帝國內部機密的事情。”
上將冷冷開口,他的手按在了槍上。
“上將啊,”
微生透腳尖微微點著地板,語氣里透著一絲不耐煩,
“不告訴我進展也沒什麼關系,說說吧,最近那個李家,你總知道點什麼吧?”
空氣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上將努力穩住呼吸,道:“我不清楚。”
“哦?是嗎?”
微生透微微瞇起眼睛。
“你若是想問這個,就回吧。無可奉告。”
上將冷著臉看著微生透。
“回?”
微生透起身站在了上將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你覺得我會就這麼回去嗎?”
“微生透,我警告你,這是在帝國軍方,由不得你胡來!”
上將立刻按響桌子上的鈴。
辦公室外頓時又腳步聲傳來。
“這麼緊張干什麼呢?”
微生透釋放的信息素愈發濃烈。
上將幾乎要在烈酒的影響下暈過去。他拼命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抵擋。
“李家的行為,你們應該是知道的。甚至...是放任,我說的沒錯吧?”
微生透偏頭看著上將,唇角分明噙著笑容,聲音卻是越來越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上將厲聲道。
微生透低低嘆了口氣。
上將不著痕跡地咽了口口水。
微生透忽地將手抬起來,瞬間卸掉了上將的下巴,而后懶懶笑道:
“什麼都說不知道,那留著這嘴這舌頭也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