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看見狗尾巴草就想起了可云，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雖然很丑，也很廉價，但小兔子很可愛。】

其他嘉賓也好奇我為什麼選這個。

我說：「我喜歡便宜貨。」

噎得大家都沉默了。

直播結束前幾分鐘，傅澄溪突然問我今晚出去嗎？

我白她一眼。

錄節目還要出去浪。

傅澄溪說：「哥哥想約你。」

我：「約你個頭。

「傅澄溪，再提你哥我們絕交。」

我倆加密對話開啟網友八卦的雷達。

開始解讀我們的唇語。

其實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傅澄溪有個哥哥。

在圈內，姓傅的人不多，但我也沒想到傅知遠是她哥哥。

因為對傅知遠的氣，我也慢慢疏遠傅澄溪。

她很委屈，在一次晚宴上拉住我說：「討厭我哥，別帶上我，我和他不一樣。」

所以她一早就知道我是誰。

給我氣了好久。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和好了。

還處成了閨蜜。

但在網友和媒體眼里，我倆就是情侶。

還是死鴨子嘴硬的那種。

傅澄溪告訴我，今天是傅知遠的生日。

我都忘了。

前任的生日忘了不是應該的嗎？

我應該把這個人從腦子里刪除得干干凈凈。

直播結束后，傅澄溪還是沒能勸動我，心情低落，早早地洗漱睡覺去了。

我因為晚餐吃得多，換上運動服準備出去跑一圈，結果剛出大門就被人擄走了。

坐在攬勝里，我臭著臉看著傅知遠。

他似乎不在意，聲音溫柔地問：「送你的花喜歡嗎？」

11

我違心地說：「不喜歡。」

他不生氣：「真的？」

我繼續說：「特別丑！」

說著就激動起來，胸口跟著震動，那里裝著一座活火山。

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噴發。

傅知遠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心疼和歉意。

「對不起，崽崽。」

「我沒學得更好。」

崽崽。

我的乳名被他叫出口那一刻，我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奶奶。

大一暑假回家，我猶豫了很久向奶奶出柜，其他人我可以偽裝，但我不想騙奶奶。

奶奶沉默了許久，坐在炕邊垂著頭，眼圈紅了又紅。

我跪在地上等著挨打。

奶奶卻摸著我的頭，說不怪我。

要怪就怪那對狠心的父母。

要怪就怪觀音娘娘送子打盹了。

要怪就怪她總給我穿裙子編花。

我抱著她號啕大哭，一遍遍道歉，奶奶則一遍遍重復：「不怪崽崽，不怪我的崽崽。」

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奶奶。

她用一雙手把我送到了北京，上了大學，認識了同學，認識了傅知遠。

我每走的一步都帶著奶奶的期望。

可是我沒用，沒能掙錢接奶奶來城里享清福，她就因為癌癥去世了。

「我也沒學好。

「奶奶教給我的那麼多小動物、小花朵中，我只學會了編小兔子。」

我以為說完這些會哭，摸了摸眼睛，卻沒有眼淚。

果然人長大了，就不愛哭了。

傅知遠伸手想要抱我。

被我躲開。

「傅知遠，你想和我重修舊好？」

他在我的注視中慢慢點頭。

我嘴角扯動一下，冷笑：「排隊去吧。」

12

我半夜敲開傅澄溪的門。

把她從周公那里拉回來，陪我聊天。

傅澄溪頂著雞窩頭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覷她一眼：「我不應該回來？」

傅澄溪擺擺手：「不是啦，今天是我哥哥生日嘛，我以為你們會，會在一起，一整夜……」

我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吃回頭草？」

她被我兇得縮了縮肩頭，轉移話題：「那你為什麼不睡覺？」

我：「睡不著。」

傅澄溪：「因為哥哥？」

我沒說話。

「你聽他解釋了嗎？」

「解釋什麼？」

傅知遠除了那句道歉，什麼話也沒說。

傅澄溪突然說：「你就是小偷。」

我：「？」

「你偷走哥哥的心這麼多年。」

我伸手按住她的額頭，叫停這位不理智的妹妹：「這位朋友，請你擺好公平公正的立場，雖然你是他妹妹，但也不要張嘴說瞎話，伙同你哥弄個深情人設騙我。」

傅澄溪還想辯解，后來不知道聽到哪句開始崩潰，推開我的手，大聲喊道：「哥哥差點在國外死掉，你知道麼？他一直沒忘記你，一直愛著你啊……」

傅澄溪哭著向我講述了傅知遠那些年經歷的事。

兩個小時后，我給傅澄溪蓋好被子，走出房間來到院子，拉過椅子坐下一直到天亮。

早上第一個人發現我時，我意識不清，好像發燒了。

傅知遠離開我那天，我也發燒了，在夢里一直求他不要丟下我，哭了好久，也沒有拉住他的手。

這次我拉住了。

但不知道是誰的手。

13

我這次燒得很厲害。

一直睡，醒來又很快就睡了。

眼睛睜不開的時候有人在給我喂水喝。

我想應該是傅澄溪那個小丫頭。

昨天她哭了好久，嘴上說怪我偷走傅知遠的心，眼睛卻為我和他的分開而掉眼淚。

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后來傅知遠和家里鬧僵，被強制帶走關進國外的醫院后，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哥哥的嘴里聽說俞鈺這個名字。

傅澄溪說：「我哥從來都沒停止愛你。」

我有點動容。

沒有停止過嗎？

再次清醒，我睜開眼看見傅知遠坐在床邊。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想要掀被子。

「別動。」他說。

「我想和你說說話。」

他為我掖了掖被角，然后自顧自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