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干嗎?」
那只手不輕不重地揉了起來。
周安平說:「紫了,得揉,不然會痛。」
他手下的力道把控得很好,揉得還挺舒服。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真懷疑他是真傻假傻。
「好了好了沒事,你手也流血了,你自己抹點藥,我去生火。」
我把衣服拉下來,把藥扔給周安平。
有打火石,生火就簡單多了,沒一會兒洞窟就被照亮了。
我關了手電,正準備拿肉出來烤,卻發現周安平拿著藥一動不動,盯著火苗。
「你干嗎,讓你上藥。」
我一邊烤一邊看他。
他搖頭:「不疼,不用。」
這話聽得我腦門突突。
我試圖和他講道理:「不疼也得用,你看你是短袖,這兒又有那麼多細菌,感染怎麼辦?」
野外求生傷口感染出事的不在少數,雖然周安平的傷口看著不深,可也得以防萬一不是。
周安平看著我,一臉茫然,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讓你用你就用。」
他搖頭,很堅持地說:「不痛的。」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聽不懂話呢!」
我把烤肉一放,起身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藥。
周安平想躲,被我摁住,氣得我直接在他腦門上狂拍:「讓你用讓你用讓你用,什麼叫不痛就不用,體格那麼大,一點也不聽話!」
周安平縮著腦袋,沒有反駁,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蹲在他面前,直接把他的手拽過來,強硬地給他抹了藥。
「你不懂就要聽話,再不聽話把你丟在這兒!」
誰料他一本正經地說:「我爬得出去的。」
「……」
簡直沒法交流了!
我把藥揣好,狠狠瞪了他一眼:「再也不管你了!不聽話!」
我回去繼續烤肉,周安平想過來,被我眼神喝止。
他慢吞吞地挪到火堆旁坐下,一言不發。
我是越看越生氣。
氣得我把肉烤好了都沒分給他。
我吃著沒什麼味道的肉,看著周安平瘋狂咽口水,問他:「聽不聽話?」
他點頭:「聽。」
我才把另一塊肉給他。
他立馬露出笑臉,吃得很香。
我哼了一聲,一個傻子,我才不跟他計較。
叢林的白天和晚上溫差大,即使有火堆,到深夜的時候,我仍感覺到冷,冷到睡不著。
而身旁的周安平卻是睡得很香。
他穿得比我還少,卻睡得比我還香!
我湊近了些,發現他身上暖和得不行,湊近再湊近。
這也許就是大體格子的魅力吧。
周安平忽然伸手,攬住了我的肩,我整個人幾乎靠在他懷里。
姿勢有些別扭,可耐不住暖和,我也就懶得動了。
就這樣睡了一晚。
9
彈幕:
【抱上了抱上了,嗷!】
【我的嘴角已經和太陽肩并肩。】
【這體型差絕了,不懂得可惜了。】
【周安平的肌肉一看就很有力量感,躍躍雖然也有,但比較單薄。】
【這洞窟安全嗎?好怕他們明早一整晚,哇好大一野獸!】
【躍躍真的好寵大傻子啊,拍腦袋那段我錄屏反復播放,誰懂我!】
10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火堆已經滅了,稀稀拉拉的陽光從洞窟頂上落下來。
我昨晚靠著周安平睡了一晚,他的手原本在我肩上,然后滑到了我腰上。
手掌的位置……
我低頭看了看。
身體有些麻,我腦子也要麻痹了。
「你他媽手往哪兒放呢,手往哪兒放呢!」
我驚得彈起來,驚恐地看著四周。
媽的直播,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周安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真的,我要瘋了!
有種自己被侮辱了但有口不能言的感覺。
很糟糕。
我還在深呼吸平復心情的時候,周安平已經麻溜地爬上去了,然后朝我伸出手。
「我拉你,別生氣。」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媽的又破功了!
「誰要你拉啊,我上得去,看不起誰呢!」
「起開,看著!」
我呸了下手,摩拳擦掌,拽住繩子,顧涌顧涌。
然后我發現,繩子位置偏了點,我腳夠不到石壁,沒法借力蹬上去。
那剛才周安平那大傻子是怎麼上去的?
我感覺自己被嘲笑了。
但我不認輸!
我繼續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哎嘿上去了!
頭頂傳來喘氣聲,我抬頭,就看到周安平拉著繩子往上拽。
我嘴角的笑一下又平了。
然后,我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拽上去。
臨到洞口時,周安平還能抽出一只手拽我,然后,架住我的胳肢窩,直接把我提溜出來。
他特細心地說:「石頭會弄傷你。」
我踩在地面上,已經不想說話了。
明明是我的主場,怎麼出風頭的都是大傻子!
下次我一定把場子找回來!
11
彈幕:
【天吶太寵了吧,好可惜啊,大傻子要是不傻就好了。】
【在線許愿,希望節目結束后,大傻子恢復。】
【許愿+1。】
12
我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一路埋頭猛沖。
沖得我氣喘吁吁時,周安平來到我跟前蹲下:「我背你。」
我看著他那寬闊的背,摸著自己顫抖的腿,一狠心一咬牙,一把推開他。
「不需要!」
我是男人!
我不用!
這是我的尊嚴!
周安平抓了抓頭發,繼續跟在我身后。
就在這時,一聲吼聲從我們正前方傳來。
我腳步驟停,一抬頭,一頭大黑熊站在我們面前不遠處,正沖著我們吹鼻子。
完了,忙著賭氣,忘記觀察四周環境了。